经过一晚上亲切友好地实验,荀武大致上已经搞清楚了,巨阙之内的剑气该如何操纵。
和希尔达的推测不完全相同,这剑内核心所蕴养的内气,确实可以被提取出来,但想要像平时修炼内功那样,就比较难了。
如果只说“转化效率”,这剑内精炼的内气,其实可以完全地、近乎100地汇入使用者的身体中。
但这并不代表,这些内气就可以供剑的拥有者使用了。
想要完全地操纵这些内气,还需要使用者本人在进行一次进一步的“变化”,这些纯粹的内气进入到人的身体中,不仅需要本人用内气进行防护、以防止冲撞到身体内脏,同时又需要比较慢地转化,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变成使用者所修炼的内气。
简单来讲,剑将空气中、与其他武器碰撞时溢散的那些内气吸收,将它们作为燃料进行淬炼,磨去了这些内气的性质,将它们变成纯粹的淬炼用的内气,而吸收者则需要将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特性,甚至连延年益寿都做不到的内气重新赋予特性。
两道工序、两个过程,荀武稍微试验了一下,发现转化效率还不如自己修炼。
不过,荀武又立刻想明白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与剑的契合还不够高,只是基本地掌握了剑的能力,本身也是第一次使用剑的修炼能力,等到以后时间久了,熟练了,这个效率就会变得格外的快,甚至说不定能在战斗中补充自己的内气。
研究了一晚上,荀武感觉有点儿累了,打了个哈欠,把剑放到床边,立马就盖被睡觉。
虽然,荀武的身边,有工作之余抽时间研究科举的书生、每天夜里挑灯夜读不让人看到的仵作、无时无刻都在修炼的剑士、荀武干啥都想学的刀客,到了现在,更是多了一把能够自己精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坚硬的神剑,但荀武还是要说,他是绝对不会跟着卷的。
他们爱卷就卷,他可是绝对要坚持“朝九晚五”道路不动摇!
次日,荀武神清气爽,练完剑,叫上人,这就开始巡逻了。
虽然还是清晨,但秋冬季节,太阳出的还算挺早,京城中大家小户的各路人马都高兴地敞开门,准备迎接节日。
虽然以皇帝的寿辰为一年中的一个节日对荀武来说稍微有点儿怪,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荀武也就渐渐习惯了。
在这一天,理论上算是包怀英的休假日,所以荀武今天就算是不到衙门、不巡逻,上街摸鱼,恰冰糖葫芦、冰糖烤鸡,也完全可以,能够顺利拿到经验,不过毕竟今天说不定有个大新闻,荀武还是非常期待的。
他真想看看,这三皇子还能整出什么活儿来。
而恰巧,就在这个时候,路的那一边,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散着头发,不修边幅,杵着一根拐棍的老者,一瘸一拐慢慢地走了过来。
荀武吓了一跳。
一是他手下的人差点儿撞到了老者,二是这老者看起来似乎有点厉害?
事实上,就在自己手下差点儿撞到老者之前,荀武都没有感觉到这个老者在附近,这对于拥有《猎犬功》的荀武来说,可是非常让人吃惊的一件事。
“老人家,你没事吧。”虽然或许跟包怀英差不多大,但荀武看他这模样,还是下意识地用老人家来称呼“有没有吓到你?”
“哦,没事没事。”段龙摇了摇头。
荀武挑了挑眉,看破的反馈相对于以往非常缓慢地回了荀武。
这老者的模样,不是伪装出来的,腿的话,应该也已经断了至少二十年,但感觉并非是摔伤之类的原因,而是被人生生打断。
整个人身体四周,看起来非常均衡,除了腿上、腰上依旧还有三四个破绽,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破绽。
荀武眉头一挑。
江湖高人?
一流极限吗?
还是
因为段龙的身体状况与常人不同,荀武只依靠这点儿信息,也很难推导出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前辈来此是有什么事吗?”荀武看着段龙的样子,问“您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你买需要的东西。”
另一旁,跟着荀武的方闲立马点了点头,还一下子说出了各种段龙有可能需要的生活必需品,还非常贴心地跟段龙说,该从哪走,该如何走,哪里人群比较多不太合适,哪里适合坐下来休息。
不得不说,虽然方闲比段龙小不少,但这“百姓父母”的架势当真是十足。
“不妨事不妨事。”段龙摇了摇头,紧跟着说“我就是来这里坐坐,看看”
荀武听完后,扫了一眼附近的地形,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酒楼。
在那个位置,应该可以看到圣武帝出巡的车架,说不定还能看到圣武帝真容。
一个这样级别的高手,在这个位置观察荀武又回头看了一下段龙。
这个人会不会是骆长风的“队友”?
“您是荀武荀捕头吧?”忽然,段龙说。
荀武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认了。
段龙一边在方闲的搀扶下走进客栈,给小二钱,一边又跟荀武说“荀捕头,我儿子叫段别来,前些日子还去你们衙门报名过,您还有印象吗?”
荀武听到这名字,立刻联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记得这个年轻人,性格很好,文化水平也不错,可惜一点儿功夫都没有,最近衙门又太危险,荀武就没让方闲收。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那青年的父亲,倒是挺有意义的。
“我儿子时常提起你的大名,还说你为民请命,尽忠职守,是天下一等一的豪侠。”段龙发自真心地称赞了一下荀武。
在他眼中,能亲手抓捕包怀英表弟的荀武,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远远比他纯粹的多的好汉子!
“我?豪侠——哈哈哈,令郎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做了分内职责罢了,若只是尽忠职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要被称赞,这天下岂不是早早就乱了?”荀武大笑着摇头。
“哦——”段龙忍不住一惊。
不愧是殿下看好的人,这一番说法,确实合情合理,发人深省。
若是这天下,连这种人都需要大加赞扬,岂不是说天底下没有多少尽忠职守的人,各个都是乌鸦一样乌漆墨黑的家伙?
只可惜,这世上,也不是非黑即白,真正能像荀武这样,不惧权贵,在三皇子面前毫不犹豫、瞬间大喊出“我敢”的,能有几个?
随后,段龙又道了一声谢,和荀武告别,坐到楼顶上望着远方。
荀武则走下楼,又看了一眼楼顶。
他皱着眉。
“荀兄,那老者有问题?”方闲跟着荀武这么长时间,自然也对荀武的一些习惯更加了解。
荀武的确会经常和百姓聊天,甚至笑着认认真真倾听百姓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他很少会这样一步三步地皱眉,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肯定就“此事必有蹊跷”了。
“方兄,你留在这附近,关注那位段叔”荀武皱着眉,低声跟他说“保护好自己,若有意外,以保命为先。”
方闲闻言,神情一肃,冲荀武点了点头,带着几个捕快折返回去,往另一边走,假装巡逻去了。
荀武也没有多停留,布置完后,转身向大道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