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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妨携裙迈过摄政王府高高的门槛,王府里的雕梁花栋,亭台楼阁看得她晃花眼,处处飞檐拢翠,繁花似锦,原以为长公主府够阔够气派,竟也是比不上这摄政王府的。
说不羡慕苏瑜是假的,只是她的命运已经定数,她也认命。今日前来,她就是想让自己内心的疑惑得到解释,她已经受了够多的苦,她不想抱个这个疑问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穿过一个垂花门,那个垂花门上真的垂着紫色的花,不具名,却搭着门洞开得极为灿烂。引路的女使将她引至一个偏厅,她见着厅里各色名贵字画,矮柜上那两只一模一样的鲤鱼打挺花瓶,那鲤鱼似乎真能摆动尾巴溅出水花儿似的。
女使奉上茶,孙妨端起嗅了一嗅,饶是她并不懂茶,这茶香味儿也知道是极难得的。
须臾,有人将厅侧的彩珠垂帘撩开,就见着苏瑜绾着流云髻,髻上斜着一枝桃花流疏钗,双耳坠着银丝珍珠耳坠,平肩若素,一袭绣有石榴花绽的齐胸襦裙随着她的移动,裙裾下的圆润秀鞋若隐若现。
明明昨日才见着的人,今日仿佛就换了副模样。她唇角弯着淡笑,看似无害,却叫孙妨看出了无尽的攻击性,让人莫名胆寒。又想她怵什么?今日她是来讨说法的,可不是来叙劳什子姐妹情的。
苏瑜往外多看了一眼,这才又将视线落在孙妨身上,她已作妇人打扮,身上那般喜气的衣裳彰显着她的新妇身份。“就你一个人来的?”
孙妨搁下茶碗,没好气的看着苏瑜,“你不问问我来干什么?”
“总不会是来巴结我的吧。”苏瑜坐下,随口揶揄了一句,见着孙妨气红了眼,又道:“我还以为你会忍到三日后回门再寻我理论,罢了,你今日会来也算在我意料之中。”
她知道她会找上门?此时孙妨业已不再惊讶,出了昨夜那样的事,她几乎就已相信苏瑜无所不能了,“你知道我为着什么事来找你就好,你给我说清楚,当初我被屠大郎玷污是不是你设的局?”
“你凭什么这么说?可是你阿娘身边的颜妈妈缠着袁嬷嬷,没让她跟我一同出门给外祖母买擂茶,也是你们在马车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害我晕迷,你怎么好意思说这局是我设下的?”
如今苏瑜说的话孙妨半个字都不信,“事到如今,你再瞒着我有什么意思?”
女使给苏瑜上了碗茶,苏瑜浅尝一口,绣有石榴花的袖口柔顺的垂在膝上,“的确没意思,就准你们设计害我,就不准我看穿反过来将一军么?”
“这么说你早知道我阿娘要害你失掉名节,而你将计就计拉我下水,你没让屠大郎真的玷污我,却也不告诉我真相,让我一直生活在他人的异样眼光中。”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口听苏瑜承认又是一回事。此时孙妨恼恨得眼中似燃着火,恨不得将苏瑜烧成灰烬。
苏瑜倒是挺佩服孙妨的胆子的,敢一个人跑到她面前来对恃。至于她眼中的那些愤怒,她全然无视,“你应该清楚,凡事都有因果,都有代价,你与其跑来质怪于我,怎的不想想当初要是你和你阿娘不生那样的坏心思,你又岂会遭那一通罪?也不怕告诉你,当初我是很想真让屠大郎将你玷污,可是一想到外祖母年事已高,又是真心待我,你毕竟是她的嫡亲孙女儿,这才在紧要关头收拾了屠大郎免了你真被他玷污了去。”
孙妨猛地将茶碗摔到地上,起身指着苏瑜怒道:“你还想让我感谢你不成?”
苏瑜摇了摇头,目色清冷的看着她,“你怨我也好,谢我也罢,我都不在乎。如今我倒是想问一句,你今日跑来王府找我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夜发现自己还是完壁,晨起就后悔了?”
摄政王府的位置不难找,可从江家院子到这里来,她还是走了很久的路。她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还真后悔了?我还以为你与那江家公子有多么情比金坚呢。”看着孙妨的眼睛有几瞬的闪烁,苏瑜心下为那江公子默哀。“现在怎么办?原本是有机会嫁进王候之家的,如今沦落到小门小户里去了,是不是不甘心?”
“你少在这里刺激我,我与寅哥哥的事用不着你插嘴,而且我们之间你根本不懂。苏瑜,我和阿娘都小看你了,你的蛇蝎心肠不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了的。”心里有股力量一直支持着她,她并不讨厌江寅,也在江寅那里找到了她最想要的清静和幸福,如今在苏瑜这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从前种种,不论她想什么,都该死心了。
苏瑜听了这话,将心里的默哀给收了回去,孙妨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她还是拎得清的,今日来寻她,不过是想得个答案,顺带骂她几句出出气罢。
“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但你和你阿娘若不逼我,我也不会成个坏人。”苏瑜且说且站起身,“我还是那句话,凡事有因果,有代价,在动不该动的心思时,就该想着一旦失败,自己该承受什么。”
这话让孙妨无言以对,毕竟当初的确是她们母女想害苏瑜来着。
“回去吧,你这样冒冒然跑来,我那表妹夫说不定正等得心急如焚。”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