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妈妈也不想与陈氏多费唇舌,见了面就直说了老太太的意思。可陈氏来苏府见老太太是开了家庭会议的,争取在老太太面前重新得脸,是二老爷苏宗明给她下的死命令,不然她也不能厚颜无耻赶来让人鄙夷。
听了康妈妈的话,陈氏脸色一时挂不住,但她知道这要是一退,下次登门都难了。于是饶过康妈妈直接就往寝屋里去,见着老太太直接就跪下了,“阿娘,儿媳好久都没来给您请安了,您怎么能不见儿媳呢?儿媳不知是哪里做错了,阿娘您要是心里不痛快,打我骂我都成,可千万别不理我呀。”
怎么从前她就没觉着陈氏如此鲜廉寡耻?自己怎么不待见她,难道她心里没数么?这会子来装什么糊涂?“我已经让康妈妈传了话,谁让你进来的?”
承后跟进来的康妈妈无奈的看着徐老夫人,徐老夫人怪责道:“你没力气是不是?不是让你赶紧将人轰出去么?还愣着干什么?你要是没力气就在院外去喊几个粗使婆子来。”
康妈妈正要领命出去,陈氏连忙喊道:“康妈妈慢着。”然后转过头看向徐老夫人,开始了委屈的哭诉,“阿娘,您这
么不待见儿媳,总得有个原由吧,今日您赶儿媳出去可以,但好歹要说出个道理来,否则儿媳冤枉,可是要不依。”
徐老夫人摇着头,看着陈氏这副装模作样的表情,恨不能脱了鞋直接砸过去,“什么原因你会不清楚?你在这里装什么糊涂呢?从黄国公府出事到现在,这么长段时间里,怎么不见你来孝敬我?寅国公府的事一出,苏家的名誉一恢复你就来登门了,你自己说说,你还有良心么?”
来之前陈氏就作好了被教训的准备,自然她也是准备好了说词的,辩解道:“原来阿娘是在怪我当日在黄国公府得前离席之事,实不相瞒,黄国公府春宴前两日不是落雨了么?二老爷到铺子里查账时没落雨,就让送他的马车先回来了,可等他想回来时就落雨了,二老爷淋了雨回来,着凉染了风寒。那日儿媳陪阿娘到黄国公府赴宴之前,心里实在惦记二老爷的身子,是景儿也赏不好,戏也听不好,干脆就直接匆匆走了,这才没跟阿娘您打招呼。至于这些日子不曾来府里探望,也是因为二老爷的风寒离不开人,儿媳一直在榻前侍候的缘故。”
“哼哼。”
徐老夫人连着冷笑两声,陈氏这番话说得倒是有鼻子有眼,可实在是经不起推敲,“黄国公府春宴当日,我可没在你脸上看见半分忧思愁绪,什么二老爷感染了风寒,依着你往常的性子,这事不一早就捅到我跟儿前来了?说得好听,就凭你这几句胡说八道就想让我原谅你?我告诉你老二媳妇,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往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才好,省得我被你们气得容易短命。”
从前不论她胡诌什么老太太都会深信不疑,三言两语也能挑拨得她与大房不合,怎么今日这番她精心准备的说词半点不起作用呢?而且连二老爷都利用上了,居然也没令老太太的脸上表露半丝同情?
“阿娘……儿媳说的是真的,不信您可以让人去问。”
“你来之前肯定做足了功夫吧,我去问谁不是都向着你说话?”反正经过这一次,徐老夫人算是将二房一家子看透了,“陈氏,我自认从你进门之后一直待你不薄,不论和孙氏还是何氏在我面前都没你活得体面。自从大房发迹咱们一大家子进京,我哪桩哪件不是偏心你们二房一家子,到头来出了事,你却将我丢在现场,让
我独自承受所有的非议和不堪,你自己捂着自己良心说说看,你对得起我么?事到如今不但不知悔改,还编撰借口想重新获得我的原谅,你们一家子真当我是个棒槌好忽悠么?”
陈氏脸色好一阵煞白,她可不知道老太太居然还有如此清醒的时候在。可是怎么办,要是今日得不到老太太的欢心,她要回去怎么跟二老爷交待?如今她亲自替二老爷纳回去顶替文姨娘的张氏颇为受宠,近日有得了身孕,二老爷被她吹了几句枕边风,对自己极为冷淡,她就怕这张氏产下儿子,然后上位要自己踩在脚下作贱。好不容易得了个能立功求表现的机会,要是达不成目的,她在二房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阿娘您误会了,儿媳真的没有说谎。”陈氏急得哭了。
“你别以为掉了两颗马尿我就信你了,你是什么人,我算是看透了。”
见实在迂回不过去,陈氏只得哭诉道:“阿娘恕罪,儿媳当日见事发冲着苏家,抽身离开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总算是说实话了,徐老夫人淡淡的睨着她。
陈氏继续说道:“大房地位稳固,就算受些非议也影响不了什么。
可是我们二房有什么呀?礼哥儿不成气,在仕途上没半分希望,做生意不是凭由心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是眼高手低尽赔银子。二房从苏府挪了出去,已算是彻底与大房撕破了脸,要是这些不好的舆论影响到了二房的前程,那可就是补不回来的呀。所以,媳妇那日才会抽身走掉,阿娘,您要晾解儿媳对二房的一片苦心啊!”
徐老夫人不想听假话,不得不说陈氏这番掏心窝子的剥白总算是扣在徐老夫人的心弦上了。二房的处境如何她最是清楚不过,只是一想到陈氏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