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苏盼成婚的日子。
苏盼出京嫁人这一路走得很太平,所以提前十二天到了扬州城,因着要避嫌的缘故,汪俊贤并未亲自出面相迎,派了自己的亲信汪安到城门口相迎。苏盼也没料想一路如此遂顺,早到扬州城的她还有些举足无措,原想着早到个两三日,寻个雅致的客栈将就住下,等吉日一到便嫁过去。这提前小半个月到,一直住在客栈里像什么话?
这个时候扬州城里一间绸缎庄的掌柜人称纪掌柜的来到送亲队面前,递了贴子到女使水仙手里,水仙转头微微撩帘往车室里送,然后就听到车室里响起姑娘的声音,“水仙,让纪掌柜近前说话。”
“是,姑娘。”
水仙走到纪掌柜面前,福了福,“纪掌柜,我家姑娘请至前说话。”
纪掌柜客气的朝水仙作了半揖,“有劳姑娘。”
来到车窗前,纪掌柜道:“小的纪峰,见过姑娘。”
苏盼微微撩帘,看见纪峰不惑年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圆滑和精明,“你怎知道我的?”
“回姑娘的话,远在京城的洪掌柜一早就给小的传过消息,说姑娘四
月二十六的婚期,为避免姑娘早到扬州城无处下榻的窘境,特意让小的在扬州城购置了一座二进宅子,以供姑娘出嫁前居住,这宅子如今已寄在姑娘名下了,这是一应契据。”
纪掌柜边说边从袖里取出三张契据,苏盼拿过来一瞧,还真记在她名下了。
洪掌柜,苏怜记得苏瑜手下有个洪掌柜,但仍不能确定,“可是京城集芳馆的洪掌柜?”
纪掌柜答,“正是。”
如此一来,这就是瑜姐姐安排的了,替她想得如此周到,苏盼心中很是感动。
“洪掌柜有交待,姑娘往后在扬州若有差遣,尽管到集雅绸缎庄找小的。姑娘一路车马劳顿,小的现在就带姑娘回府吧。”纪掌柜很是恭敬。
“有劳纪掌柜了。”苏盼点点头,松下了帘子。
汪家的人一路跟着认了认门,给苏盼磕了个头就回了。
苏盼看着这座二进的小院,倚桥傍水,景致怡人,十分满意。
纪掌柜说:“小的只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姑娘休息妥了仔细看看,若有不当之处,可随时吩咐小的添置或是更换。”
这就是她的私宅了,苏盼心里暖溶溶的,没想到离京
城那么远了,还能有人如此眷顾她,这让她初到扬州的那点忐忑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她不蠢,清楚瑜姐姐这样安排也是做给汪家人看的,有她撑腰,汪家人不敢怠慢她。
水仙也很欢喜,“皇后娘娘待姑娘真好,替您想得如此周到。”
苏盼点点头,打发走纪掌柜回到屋里坐着歇息。
水仙却没闲着,立即吩咐人烧水给苏盼好好梳洗。
与此同时,汪安已经回到城中汪府。堂上坐着太太穆氏,脸圆圆的,看起来很是慈祥和蔼,她身边着一位穿水蓝色织绵儒裙的二八姑娘,生得眉目娇俏,两颊如烟似霞,正仔细的给穆氏揉着肩膀。
站在堂中的男子约有七尺七寸高,头顶戴着淡紫色儒巾,腰直背挺,很有风仪,面目虽说不是一等一的俊逸,却也是姿容肃肃,爽朗清举。
汪安进来磕了头,回话道:“奴才本已接到苏家姑娘,正准备往安置的客栈带,没想到城中集雅绸缎庄的纪掌柜突然冒了出来,递了贴子,才知道苏家已经在扬州城给苏姑娘置下了一套二进宅院,就是担心苏姑娘早到久置客栈。奴才已经去认过门了,就在
东水井北边的巷子里。”
东水井北边的巷子,那附近的宅子住的可都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穆氏朝儿子望过去,笑道:“本以为咱们家的安排是妥的,没想到亲家那边安排得更妥,一会儿我再派个人过去问问,成婚前若有什么需要,咱们也得照顾上。”
“是。”汪俊贤谦逊有礼的笑着。
汪安又说:“奴才听了一嘴,这纪掌柜说东水井巷子里的宅子是集芳馆的洪掌柜给安排的。”
集芳馆的洪掌柜。
穆氏听得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原状,“原来如此。”
“阿娘,怎么了?”
穆氏笑了笑,“无妨。”
汪俊贤不信。
这时正给穆氏捶肩的姑娘带着略酸的语气开口问,“你见着苏家姑娘了,不知品貌如何?”
汪安看了一眼汪俊贤,然后只顾挠后颈窝子,笑得合不拢嘴。
“你瞧这小东西乐成这样,就知道差不了。”穆氏也欢喜,然后吩咐,“ 人既是已到扬州城,咱们府里的功夫也该张罗起来了,贞姐儿,东西都是现成儿的,你带人去绸缎庄把喜绸取出来,仔细扎成绸花,明儿就开始挂梁布置吧。”
黄贞
心不甘情不愿的曲膝退下。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穆氏脸上的笑没挂住,直摇头,“等你的婚事一过,我得赶紧给这丫头寻门亲事,留在家里久了要成愁。”
“表妹例来心高气傲,只怕这扬州城的好人家都入不了她的眼。”汪俊贤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