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还是不敢相信。
她没有炫耀,真的没有炫耀。
“你要再去,只怕她恨你死的心都有了。”这话很残忍,但徐老夫人看得很通透。
苏盼颓丧着脸,眼中全是伤心,难过,不安,还有无所适从。
杨氏微微叹了口气,站到她身边出声宽慰,“还是那句话,这是她选择的路,往后余生是悲是喜,她都不会想与你扯上干系的。”
窗外雀鸟吱吱乱叫,这一刻苏盼心烦意乱,没过一会儿她就离开苏府回婆家去了。
康妈妈亲自相送,回来言道:“奴婢瞧着盼姑娘丢了魂儿似的,是真被怜姑娘给伤着了。”
“你这段时日多关注关注盼姐儿,也不知咱们娘儿俩的话她听进去几分?”徐老夫人边说边把身子放歪,“万一她做出什么错事来,别叫连累我们苏府。”
杨氏点头称是,心里却对老夫人的薄情感到悲凉。
黄国公府这几年日子很不好过,张夫人自打出了事也不再有往日的嚣张,被褫夺了诰命之后也再没出现在什么上流的尊贵圈子,那怕在大街上碰到以往的老熟人,也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就寒喧两句找借口遁逃。总之,现
在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昨儿三房发生的事早已由心腹传到她耳里,依着以往的脾性她铁定是要过问几句的,可是现在她也是艰难的在府里求生存,习惯了凡事都过问过问黄国公,然后再拿主意。
因着朝廷要接待北国来的使臣,他已经在礼部忙了好几日不回府了。一回府还没透口舒坦气,听闻此事气得顿时就将手里的茶盏给砸了。
看着喘着粗气的黄国公,虽与张夫人没什么干系,但她仍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等到他吩咐使役去三房将李三老爷和李宴叫来后,张夫人才怯怯的开口,“老爷别恼,自己个儿的身子要紧。”一边吩咐门口的婆子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眼看着黄国公府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是他拼了老命在皇帝面前挣表现才将黄国公府的处境给稳固住了,桓哥儿进京述职的呈文吏部也呈到陛下御案上,陛下朱笔已经批了,怎么这个时候又当着苏家人的面闹这么一出丑闻?
“你虽被夺了诰命,好歹这府里当家主母的名份还在,怎么就容忍宴哥儿那个混账东西如此胡来?”语毕,瞧着张夫人略带委屈的神色,也
知道此事怪不得她,她如此小心冀冀,还不是怕一旦行差踏错半步又惹族中长辈不高兴,让他兴休妻之事。
张夫人憋屈的低下头,“是妾身的错,没看管好家里,老爷恕罪。”
瞧张夫人如此委曲求全的样子,黄国公再恼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了。直到李三老爷带着儿子李宴来了,一进门,黄国公就指着李宴的鼻子骂,“逆子,给我跪下。”
李三老爷大抵知道黄国公为何大发雷霆,又想到如今黄国公府的处境,想求情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了。只有李宴,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情不甘心不愿的跪下,眼中满是狂悖。
“大伯父,你这又是唱哪儿出啊!”
李宴这一张口,简直要了黄国公的老命。
因为李宴嘴巴里的酒气在说话时都直接喷到黄国公的脸上了,他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发恨言道:“唱的哪儿一出你不知道吗?你昨天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成日里不着调,尽与狐朋狗友为伍,还敢吆五喝六调戏自己的姨妹,你是不是嫌我们黄国公府的日子还不够惨,你还想再往火上浇浇油是不是?”
竟是为此事,李宴鄙夷的
朝张夫人斜去一眼,知道是她告的状,不以为然道:“就这么点芝麻大小的事,大伯父用得着如此动怒么?我不过是跟姨妹开个玩笑罢了,谁还能当真不成?”
听着这吊儿郎当的话,李三老爷也黑了脸,“你给我住口。”
李宴抬头瞪了一眼自己老爹,然后毫无规矩的跪着,不再说话。手却没闲着,不是挖挖耳洞就是扣扣腰,总之面对黄国公的怒火,他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尿性。
“这种玩笑也是随便开的吗?你不知道汪家这些年圣眷一直浓厚么?万一你这姨妹将你的龌龊行径拿回去一说,汪家再联合御史参咱们几本,你以为咱们黄国公府还跟从前一样风光呢?我告诉你,现在我们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否则就是灭顶之祸。”
李宴在大牢里呆了那些年,憋屈坏了,在牢里有牢霸管着,去采石场干活,手脚都磨出泡了也吃不饱,稍作歇息还会被鞭子抽。他早就想通啦,只要出来,他会被那几年没过的好日子全都补回来。“大伯父,您们大房是黄国公府的当家人,打我出生起我们三房就是寄人蓠下,这些如何保住大厦不倾的
事儿是你们大房的事,关我何事?”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难道你不姓李?你只想享受李家带给你的富贵权势,难道就没有维护这个家的半点责任吗?”
李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黄国公又只能将话头对准李三老爷,“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他是想把咱们黄国公府都赔进去才甘愿是不是?你别忘了,咱们家的爵位已经不能世袭罔替了,要是趁我活着的时候不把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