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心里一咯噔,果然,接下来就听杨夫人开口说道:“其实是件好事,有人在我儿婚宴那日看上了令郎,想叫令郎做女婿,特意托我做个媒人,所以我才唐突的请肖太太过府来说说话。”
原来是这事,肖氏闻声终了口气。早先她儿子中了探花郎这消息一出,四周邻舍就有不少上门探听和提亲的,不过都让知哥儿给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千篇一律,但她知道儿子那是没有遇上自己动心的。于是母子二人也达成了共识,亲事暂缓,直到他遇到自己满意的。
这会子杨夫人一提,肖氏想都没想就准备拒绝,“实不相瞒,我家知哥儿脾性倔,早前就有不少人往家里去试探,可是他都没点过头,我这做阿娘的虽然想早些看到他成婚,但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不是。”
杨氏现在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肖氏知不知道沈宴知和文喜君的事儿啊?于是打算试探一番,“那肖太太可否听令郎提过他有没有心上人?”
肖氏想都没想就摇头。
这个沈宴知,瞒得还挺好,杨氏笑道:“肖太太也不要着急拒绝,先听我说说人家姑娘的情况嘛。看上你家探花郎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相府的胡老夫人,她家的姑娘叫喜君的,与你家知哥儿年纪相仿,模样也生得标致,这两人搁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哩。
“什么,相府?”肖氏惊得瞪大了双眼,心都快跳出来了,相府的姑娘竟看上了她的儿子,“杨夫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虽说我家知哥儿入了仕途,可他没什么强大的家世背景,前程也还不知道能不能一帆风顺,相府的姑娘何等尊贵,我家儿子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
“唉……肖太太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你家知哥儿能被陛下亲点为探花郎,这已经是大本事了。”杨氏清楚这门亲事要成了,对于沈家而言,还真是天上掉饼子的事,不怪肖太太惊诧。
肖氏还是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相府的千金不可能看上我家儿子。杨夫人,虽然我只是个普通的民妇,但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这门亲事是不可能成的。”
肖氏一直在拒绝这件事,她很清楚这里是京城不是王家镇,她得清醒,得认清现实。
“如果你儿子与人家喜君姑娘两情相悦呢?”
这话像一道惊雷似的劈在肖氏脑袋上,都要将她给劈晕了。
知哥儿和文家姑娘两情相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不知道?”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呢。”杨氏提起帕子掩唇笑了笑,“总之这其中还有些原由哩,肖太太若是想知道个清楚,不若回去的时候好好问问沈探花吧。因为相府那边还等着我的信儿,今儿我就想问问肖太太,若真是两情相悦,这门亲事,肖太太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当然答应啊!
不答应那是大傻子啊!
杨夫人留饭,肖氏哪里有胃口用?
又说了几句就匆匆告辞回了沈府。
沈宴知还在宫里当值,可肖氏在家里等着焦急,便派人早早到宫门口去等着,接到沈宴知立即回府。
使役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沈宴知刚出宫门他就立即冲上前去拖着走,“公子爷赶回府吧,太太有急事找你,奴才都等好久了。”
这久急?出什么事了?
沈宴知忽然想起昨日阿娘收到国丈府杨夫人的贴子,邀她到国丈府去坐坐的。今日在翰林院他也有遇到于希梵,几次话到嘴边都没问出来他阿娘找自己阿娘什么事。
下了马车匆匆迈过门槛,到了肖氏的屋里,他还来不及张口,就被阿娘问了一句令他十分想不到的话,“知哥儿,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与相府的喜君姑娘有意?”
沈宴知怔在当场,脸色极不自然。
儿子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肖太太拧着眉言道:“你到是说话呀,我要听你亲口说?”
沈宴知心里现在如鼓在敲打,阿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传到阿娘耳里的,这样会不会对文喜君的声名产生影响?一想到她的清誉会因为自己受损,沈宴知心里就很难过。
“谁告诉你的,阿娘,你别听人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撇清了?他竟然撇清了?
但沈宴知是她生下来的,知子莫若母,她很快明白过儿子不愿承认的原因,“是我糊涂了,着急了,不该这样问你,知哥儿,可知我今日到苏府去,杨夫人找我所谓何事?”
提到了文喜君,肯定是连累了她的清誉,沈宴知不明白阿娘的脸上着急的表情怎么突然就松懈下来了。“何事?”
“杨夫人是替相府的胡老夫人来给你说媒的,对方就是喜君姑娘。我原是不想答应的,因为先前那么多人到咱们家来打探和提亲,你都拒绝了,你的理由千篇一律,我也一直以为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原来是有心上人了。”
肖氏语声一落,沈宴知的脸就红了,心里更是激动。
他想着莫不是喜君姑娘把这件事告诉了胡老夫人?她一个姑娘家为了自己幸福都能如此主动,自己身为男子,若在畏畏缩缩,是不是太没道理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