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不伤着海幸的性命,海珍也是想教训教训海幸的。大房那一家子明里暗里这些年不知道给二房使了多少绊子,多数她和阿娘都悉数忍了。可这个忍字似乎没有尽头似的,否则这次大房也不会刺激得她动了胎气。
国丈府派去的人没请来秦老夫人,原因很简单,秦老夫人觉得实在是丢人。
她明明让钱氏去处置那个洪家姑娘,钱氏却惘顾她的意思让幸姐儿去胡闹,她哪里有脸到国丈府来接人?
钱氏也只是想出出心里的怨气,这才任由海幸胡闹,她也正搁家等着看国丈府的热闹呢,没想到什么热闹没等来,等来了国丈府让她去接人的消息。
来前一这路钱氏也没往深里去想,毕竟两家始终都是亲戚,杨氏就算把人扣下了,她去接还不得放人。所以,当她听到海幸微弱的求救和哀呼声,再看到海幸被打得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屁股上的裙料被鲜血眼红时,震愕得险些撅过气去。
“啊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幸姐儿,幸姐儿……”
眼见着钱前就要扑过去救人,可是使役仆妇们得到的命令是三十大板,这还差几板还算完事呢,自然不肯让钱氏
有机会救人。手快的粗使婆子双壁一环就把钱氏环抱在怀里,不顾钱氏怎么挣扎,也不顾钱氏怎么哭喊,就是不松手。
海幸听到阿娘的声音,终于见到了救星,可是这个救星被国丈府的老虔婆控制着,根本救不了她。
“阿娘,阿娘救救我啊,我好痛啊!”
此时的海幸因为挣扎身上的衣裳发丝都十分绫乱和狼狈,额头上的冷汗和脸上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往下垂,看得钱氏心痛到了极致。
“天爷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快放开我女儿。”
“钱夫人莫急,没几板子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婆子站在门口说道。
钱氏回头,看到那婆子的同时也看到了杨氏冷漠的脸,更是越过杨氏的肩头看到了海珍。
她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那板子重重的落到海幸的屁股上,整个人都要疯了,冲着杨氏就喊,“你怎么能打我的幸姐儿,她姓海,不姓苏,她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动半根手指头,你凭什么打她?”
又冲海珍吼骂,“珍姐儿,你个死丫头,你是个死人吗?没看到你姐姐在挨打吗?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你也是要做娘亲的人了,你这么狠就不怕折你肚
子里孩子的寿吗?”
“呸呸呸……”
那婆子连忙啐了好几口,“钱夫人,嘴下留德。”
有了先前几次的接触,杨氏甚是知道钱氏的为人,想着她一会儿要是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到海珍,那就不好了。便偏过头对海珍说,“御医估摸着快到了,你别在这里听她胡说八道,去屋里等着御医好好给你诊诊脉。”
海珍也想逃开钱氏淬毒似的眼神,点点头,搭着女使的手迈过门槛走掉了。
“你别走,你别走,贱人,你逃什么?”
钱氏冲着海珍的背影怒吼。
杨氏迈过门槛,立在屋檐下,听着动手的使役恭敬的说,“回禀大夫人,三十板已经打完了。”
三十板?
天啊!海幸竟被打了三十大板?她可是个从小到大娇养的姑娘啊,哪里受得了这么重的罚?
粗使婆子一听打完了,这才松开了钱氏。
钱氏摇摇晃晃走过去,看着海幸血肉模糊的屁股,她难过得连怎么呼吸都要忘了。
“幸姐儿,幸姐儿,你醒醒啊,你别吓阿娘啊!”钱氏悲伤得痛哭出声,“大夫,大夫,快叫大夫。”
“钱夫人别急,我这府里的使役打起板子来手里是有真功
夫人,我只是下令让他给令嫒打板子,可没叫他把令媛打死,所以她肯定断不了气。”
杨氏冷淡无情的声音灌入钱氏耳里,钱氏忍不住拿眼狠狠的瞪过去,实在忍不住满腔的积怨,开始口不择言,“不管我的幸姐儿有没有事,你以为你将她伤得这样我会善罢甘休?你不过只是个守不住活寡的二嫁妇人,要不是得了苏家的光,哪里有今日的体面?你仗着有人撑腰私下对个未出阁的姑娘动私刑,还不是你家的人,你这就是仗势欺人,我要告到京兆衙门去,京兆衙门不受理我就到御前去告御状,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哼……,好一个胡搅蛮缠恶人先告状。”
杨氏知道背地里有不少人这样骂她,只是碍于国丈府的权势和地位都不敢在她面前喧之于口,钱氏也是气急了才有勇气罢。
“你要告便去告,但你以为就你说得?你们海家大房的那些龌龊事还少吗?哪一桩拿出来不够人茶余饭后嚼笑好几日的?别以为我会怕你,今日我就是打了海幸又如何?她无数次的冲撞珍姐儿,可有顾念半点姐妹之情?此次更是带祸上门,点名刺激珍姐儿,她还怀
着孩子呢,哪里经得住你们母女俩一而再的折腾?你自己不教训,好,我也算是她的长辈,怎么?教训不得?”
饶是杨氏有理,能把道理说出花来,钱氏就只看着海幸被打,根本不认她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