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婆子说:“姨娘放心,春芍那法子精巧得很,没有人能查出来。”
张氏也哂笑一声,“那是,你去吧。”
且说老太太和杨氏一进门就往苏怀礼住的院子去,一进院门,正好遇到柳红正抹泪出门。见着老太太和大夫人,她先是惊了惊,然后立即跪下磕头。
“奴婢见过老太太,见过大夫人。”
杨氏示意那婆子将人扶起来,听着老太太殷切的问,“你家奶奶呢?”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奶奶伤心过度,醒了就哭,哭得累了就又睡了。”
柳红哽咽着声音说。
“那你推开门,我们进去瞧一瞧。”
柳红推开门,领着杨氏和老太太进去看了眼。
只见冯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浅绿色的锦被,面容疲惫憔悴,垂在耳边的头发还是湿的,该是先前醒过来后又哭过的缘故。
老太太扫了一眼她已经平复下去的肚子,也是难过得呼吸困难。
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
才一出门,就见苏怀礼匆匆赶了过来,他身后不远跟着苏宗明。
苏怀礼一见着老太太,立即就跪下,眼圈都红了,“老祖宗,你可得给我的儿子做主啊!”
紧跟来的苏宗明听到苏怀礼这样说,心里急得一咯噔。原是不关张氏什么事,但苏怀礼这一跪,只怕没事也会变得有事,谁让老太太并不喜爱张氏呢。
老太太连忙走上前,低头看着苏怀礼,“我苦命的礼哥儿,怎么就让你遇到这种事了呢。”
苏宗明朝着老太太和杨氏作了一揖,“阿娘,大嫂嫂,你们怎么来了?”
瞧瞧这二老爷说的什么话,杨氏听得拧眉,老太太当即就不乐意了,“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往那边去个信儿,现在还埋怨起我们不该来,苏宗明,你看看你的家,一个个,哪个让人省心?你就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命活得长了,你嫌弃了是不是?才一出一出的给我整事儿。”
“阿娘,哪里的话,礼哥儿媳妇这事儿就是个意外。”
苏宗明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怀礼。
“阿娘,咱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去说,礼哥儿媳妇刚歇下,别吵醒她起来又难受。”
杨氏站到老太在身边轻声提醒。
于是一行人到了府里迎客的花厅,苏宗明亲自奉了茶,老太太接了却没喝,直接搁到桌几上,然后才道:“礼哥儿,冯氏是你媳妇,你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苏怀礼作了半揖,苦着脸说道:“祖母,昨夜后半夜冯氏突然就说腹中孩子动得厉害,孙儿还以为是胎动呢,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去,可没一会儿冯氏说她肚子痛,我慌得起来查看,可孙儿一个大男人,又不懂医术,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便差使役出去请大夫。冯氏说她痛得厉害了,身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使命往外钻似的,我和她都吓得不轻,大夫又没来,孙儿急得只能自己出去找大夫。可是这么冷的天,大夫不是不在家就是不愿意出诊,等孙儿和使役请到大夫回来,冯氏已经滑胎了,孙儿见着了,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苏怀礼素日里是不正经,但说到他刚刚没了的儿子,也是难过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冯氏与你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这次怀上也没了,或许你们二人真的没有子女缘份吧。”
苏宗明插上一句话,也是这句话再一次把老太太刺激到了,“你给我住口,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的亲孙子没啦,有你这样安慰儿子的吗?你这是安慰吗?你分明就是往他们夫妻二人心里插刀。”
苏宗明这样说其实是有私心的,他不想让人怀疑到张氏,不想让人冤枉张氏。
等到年前他把良哥儿接回来,一家子就团圆了,这个时候要是老太太再发什么让张氏去庄子上的话,那还团圆个什么劲儿?
久不作声的杨氏徒然问苏怀礼,“礼哥儿,适才你让我们给你做主,做什么主?莫不是你媳妇这胎落得有蹊跷?”
真不愧是杨氏,苏怀礼眼睛睁得老大,就差点头了。
可是苏宗明在这里,他还要在这个家呆下去呢,所以不敢点头。
这父子二人间的小动作杨氏尽收眼底,她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杨氏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婆子鬼鬼祟祟的在附近探头探脑,杨氏识得这人,是张姨娘身边的甘婆子。联想到刚刚苏怀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她直接又去了冯氏屋里,冯氏还没醒,女使柳红在仔细照顾她。
杨氏给那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便退出去看门了。
“这妇人怀胎实属不易,但想滑胎也不容易,何况你们奶奶把自己将养得这样好,怎么可能突然滑胎?”
杨氏看着柳红,“我且问你,昨日你们奶奶都吃了些什么?或者做了些什么,再或者你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柳红皱着眉,把昨日她家奶奶一整天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都说了出来,“和平日里一样,没什么觉得可疑的地方呀。”
“真的没有?”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