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宏一愣,生怕破坏自己在‘大夫人’女使面前的印象,赶忙开口急道:“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年前芙蓉发病了,很严重,要不是我借高利贷给芙蓉治病,她能好好的进京吗?”
“你怎么不说你想把芙蓉的病治好后再把她给卖了,届时不仅能还高利贷的银子,自己还能小赚一笔。”
“什么?”
那婆子一阵惊呼,怎么能卖掉芙蓉,那孩子竟是如此的可怜。
看到那婆子脸色变了,赖宏继续狡辩,“你莫要胡说,芙蓉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哼。”沈重德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人阿菡说得很清楚,而且她也没说错你,你趁芙蓉发病之际偷溜进我的房里偷拿这些金银珠宝,难道不是事实吗?”
赖宏没想到沈菡还在沈重德面前说过些话,心里不禁有些埋怨沈菡,但又不想让那婆子误会从而失了得到好处的机会,言道:“你确定这些话都是阿菡说的吗?我不相信我们夫妻一场她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她要是还活着,肯定会说无数遍。”
沈重德低声怒道。
赖宏噤了声。
苏瑜也徒然听得愣了,“你说什么?沈菡死了?”
“是,大
年初一那日,她着急出来寻芙蓉,与一个乞丐在桥上起了争挚,失足掉进了护城河,回到沈家时,身子都冻僵了。这些年她本来就身体不好,要不是为了芙蓉和另外一个孩子,根本坚持不到现在。终于,还是在那天带着遗憾没了。”
沈菡没了,苏瑜原本无感的心还是起了一丝不自在。
就因为她重生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都变得难以捉摸。
沈重德悄悄瞟了一眼苏瑜,发现她脸上没有表情,吓得又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都是小的胡言乱语,污了贵人的耳朵,小的该死,贵人恕罪。”
想想沈重德这一辈子,到与苏玫荒唐那一次,他果真还是混蛋一个。敛眼看着惊恐万状的沈重德,除了惜命怕死这一条,其余的他还是有所变化。她印象中,沈重霖自私自利,为自己的前程不择手段;沈重德不学无术,不是在闯祸就是在闯祸的路上,沈菡和沈莹两姐妹也是一个比一个自私贪心,否则当年也不会厚颜无耻到想要强迫她拿出嫁妆给这二人做添妆。
沈重德因为牵扯到苏玫,偶尔还能听到他的消息。
至于沈菡和沈莹,苏瑜想起这二人来还真的是恍若隔世。
从不远处
的巷口,走来一道眉眼沉幽的身影,那张熟悉到骨子的面庞在街道两旁的灯光映射下熠熠生辉。宣祈披着一件银色繁纹大氅,系在腰间的玉佩在他移步间若隐若现。如浓墨般的青丝以简冠轻束,望着她站在车外,眸中带着几许责怠。
“怎的站到车外来了,冷,上车吧。”
那婆子早在宣祈过来时便已经在行大礼了,蝶依和雪娇还有采玉也是恭敬无比的态度。
这让赖宏奇怪非常,他看到跪在几步开外的沈重德在听到那男子说话时身体不由自己的瑟瑟发抖,那样子就像恨不能自己就是一粒尘埃,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尘埃。他立即意识到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可那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那一件银色繁纹大氅,看起来真的好值钱。
事情经过了解了,苏瑜也站累了,便对那婆子道:“我先走了。”
“恭送姑娘。”
见到马车走远,众人才松了口气。
沈重德劫后余生般瘫坐在冰冷的街砖上,额上的冷汗遇着风,将他整个身心都凉透了。
这个时候的沈重德顾不上赖宏,赖宏原是可以趁机逃掉的,可是出现了‘大夫人’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有钱人
,他哪里还能走得动道,正搜肠刮肚的想主意怎么能从这些人手里讨到点便宜。
“芙蓉知道她阿娘去逝的消息吗?”
那婆子问沈重德。
沈重德缓过气来,点了点头,“知道了,所以犯病了,这个混蛋就趁着我们夫妻照顾芙蓉的时候想偷拿我们的金银跑路。”
“什么叫偷?什么叫跑路,二舅兄,你说话好听些好不啦。”
赖宏边说边往沈重德面前走,话里话外都理直气壮,“芙蓉是不是你外甥女,我和阿菡的儿子是不是你的外甥?你可以为了芙蓉追我这么几条街,难道为了虎哥儿,连这么点儿银子都舍不得吗?他们二人可都是阿菡生的啊!”
说完,赖宏又向那婆子诉起苦啊,“这位嬷嬷,你是不知道,为了治芙蓉的羊角疯,我是倾家荡产,现在还借着高利贷八百两银子呢,我们一家子这回进京来就是想找二舅兄借些银子去还债,顺便看看京里有没有更好的大夫可以医治芙蓉的病。谁能想到阿菡,我媳妇儿会死,芙蓉会丢?现在芙蓉总算是找见到了,有你这个做舅舅的照顾我是再放心不过了,可是我还有个儿子呢,我要是拿不回银子他就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我
问你要银子你又不给,只能出此下策偷你点银子。说起来芙蓉也是最心疼这个弟弟的,要是知道你这做舅舅的如此心狠无情,她肯定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