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颜没作声,文政想了想,大抵明白了大嫂请他过来要谈的是什么?
“顾家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让他们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吧。”
文颜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伯母猜得不错,比起祝枝山,她的确更心仪祝枝融一些。只是真这样做了,往后她想在父母面前尽孝可就难了。
既得了文政的点头,胡老夫人心里就有数了,立即又吩咐人将顾家人全都请到自己院儿里来。
那顾枝山正要出门,他后头娶的娘子拽住他的衣袖,面上倍感焦虑,“当家的,那老夫人还不知道叫你去干什么呢?要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发难,你可得替我兜着点儿。”
没有恢复记忆那些年,他在那个农户家里已经把所有农事都做得手熟了,再加上自己这个妻子长得尚算有几分姿色,他便也认命要与她安心度过余生,到是过了几年夫妻恩爱,子女和乐的太平日子。
可是老太爷不想让他继续平凡下去,让他恢复了记忆。他想起了曾经的一切,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自己家中还有个知书达礼,举止娴雅的妻子。再与眼前这位一比较,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办法比。于
是他怎么看她,怎么就不顺眼了。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农户,但他不但娶了个农家女,还把农活干得那么好,他没觉得这是什么幸事,反而觉得这是耻辱。他当即就想逃,逃离那个耻辱,回到他真正的家。可是他的反常还是被他后娶的妻子发现了。
他原想休了她,可又想她待自己不薄,还与自己生养了两个孩子,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便告诉她自己的真正身份,和原家中已有妻室的事实,她若再跟自己,便只能为妾。可她仗着与自己拜过正儿八经的天地祖宗,不愿意做妾,非是要做什么平妻,否则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死。
他实在没法子,也是真的急切不想在受苦,只能带着她和孩子找回了顾家。
没想到顾家等着他的不是他的娇妻,而是弟弟顶替了他的身份,还与娇妻有了生养这样的噩耗。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件事的原始主谋竟是他的母亲。他能理解母亲为了守住与文家的联系干出这种事来,但他不能接受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太欺负人了,他必须要个说法。
“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你以为这文家还是你们村里的地头吗?你和人吵几句就算了。
这可是相府,就是府上的下人站到你面前也比你有身份,你还敢把人给连累了,害人险些滑胎。”
听祝枝山这意思是不想管她?
祝枝山再娶的女人叫刘桂兰,此时她听着丈夫不想管她的话,心不由得拎了起来,她揪着他的袖子不撒手,“我知道你自从恢复记忆后就瞧不上我了,心里就痴痴念念着你的原配。可你别忘了,我给你生儿育女,她却给你别人生儿育女,说到底最对不起你的人是她,不是我。你不护着我还护着她,你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真是有完没完?
祝枝山不耐烦的想挣脱她的手,“你放开。”
“我不放。”刘桂兰不但没放,揪得更紧了,“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对不起我,我就带着你的儿子姑娘去跳河,死了算了。”
泼妇,真是泼妇,太不讲理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不护着你的,行了吧。”
听到祝枝山这样说,刘桂兰才愿意把手松开,可是她又说:“咱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跟你一起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句话还是他自己亲自教给刘桂兰的。祝枝山不明白他教她那么多的话,怎么就只
有这么一句记得那么清楚。
“你去干什么?丢人现眼?”
说完,冷漠的瞟了一眼刘桂兰,然后拂袖而去。
刘桂兰伤心的看着祝枝山离开,心里又忿又怒。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村里人谁不羡慕她嫁了个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还会干农活的丈夫。可是自从他恢复了记忆,就什么都变了。她要是不一直跟着他,在村里就算是苦等一辈子,都等不到他回头。
就算他嫌弃自己又怎样,她是和他拜过天地拜过祖宗的妻子,不是妾。
祝枝山在走廓里碰到了祝枝融,到底是自己不对头,祝枝融见着哥哥祝枝山,心里很虚,也很不自在。而祝枝山一见着祝枝融就一肚子火气,说话自然就难听了:
“我说过,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那怕见着我也要低着头滚得远远的,你现在居然敢正视我的眼睛,谁给你的脸?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对视?”
祝枝融理亏,不愿与哥哥多争执,“是伯母叫我过去见他。”
也喊了祝枝融?祝枝山猜想今天肯定是要解决这件事,便冷哼了一声,走在前面说:“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阿颜是你嫂嫂,你欺世盗名霸占她这么些年,今日之事毕
后,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吧,一辈子都不准再回顾家。”
祝枝融深吸了口气,怒火也在胸口愈燃愈旺,“我只问你一句,你能待她好吗?”
祝枝山闻声,当即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