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一眼就看到立在苗夫人身边的关嬷嬷,明明对她做了那样恶劣的事,此时重逢,竟是脸不红心不跳,太欺负人了。接着是那坐在上首的贵妇人,目色看不出深浅,但唇角噙着的讥诮让她莫名的心惊肉跳。再接下来就是坐下右下首的少妇,她正用十分平和的目光看着自己,同样的,这目光让她很忐忑。
娇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几乎都要晕倒了。
还是师兄的话让她挺了过来,为了师兄,为了孩子,她绝不能倒下去。
“阿娘,这就是娇娘。”
只是纳妾,不必像娶正妻那样要等到入洞房才揭盖头。贺莲揭完盖头,说的话温柔得能挤出水来。
苗夫人看了一眼,就只觉得是个狐猸子,然后就移开了眼,怕看得久了污了自己的眼睛。
关嬷嬷一招手,便有准备好茶的女使端着茶走过来。
娇娘接过之后跪在苗夫人面前,“妾身请大夫人喝茶。”
这把声莺莺柔柔的,真是好听,不愧是唱戏的。
大夫人接过茶抿了一口,贺莲松了口气。
接着该轮到海幸了,到底是觉得对不住海幸的,贺莲的语气带了几分严肃,“娇
娘,这是我的正经嫡妻,往后她是妻,你是妾,你须得敬她重她,万不能仗着爷我的宠爱懈怠对二奶奶的尊重。”
能说出这句话来,海幸知道贺莲对她是有愧的。
她得借着他的愧,赶紧怀个孩子,于是很贤惠的笑道:“二爷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重?瞧把妹妹的脸色都吓白了,她还怀着身孕呢,万一吓出个毛病来,二爷可别怪在我的头上,我吃罪不起。”
自古妻妾难和睦,娇娘可不相信海幸此时的贤惠是真的贤惠,她在戏台上演得多了,知道什么是笑面虎,最毒妇人心。
娇娘跪在海幸面前,乖乖的奉上茶,“二奶奶,请用茶。”
海幸喝了茶,作为正室嫡妻,哪怕是装装样子,她也得表示表示拿出点威严来,“妹妹好福得,能得二爷青睐。既是进了门,往后还望多多体贴二爷,辛苦你了。”
海幸的每个字都说出了对娇娘的殷切期盼,听得贺莲很是动容。
苗夫人没什么反应,换了杯茶,无声的低头喝茶。
“妾身谨记二奶奶教诲。”
敬茶环节一结束,就只有送入洞房了。
苗夫人也没留海幸说话,海幸便带着春儿
回了。
连廊檐下,苗夫人望着海幸走远的背影,轻声问关嬷嬷,“你说她是压根儿就不在乎还是真沉得住气?”
关嬷嬷笑道:“哥儿和二奶奶都是实打实的夫妻了,二奶奶这辈子还要靠着哥儿过光景呢,自己的男人怎么会不在首?依奴婢看呐,二奶奶这是沉不住气也得沉呐,真要与二爷伤了夫妻情分离了心,往后还不就是那娇姨娘一枝独秀了?”
关嬷嬷的话成功的说服了苗夫人。
海幸一回到屋里就让春儿把门给关上了,并告诉石妈妈午膳和晚膳都不要送来,最好有意无意传出去她两顿没吃饭的消息,好叫贺莲因为愧疚而心疼她。
娇娘和旺儿住进了湘云院,旺儿从未见过这么精致富贵的屋子,一时间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贺莲让狗儿带旺儿去熟悉环境,然后迫不及待将娇娘揽入怀里,恨不能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娇娘,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总算是把你娶进门了。”
娇娘也很‘激动’,她小鸟依人的靠在贺莲怀里,“贺郎,我们以后总算能在一起了。”
听着娇娘温柔小意的声音,贺莲动了情。娇娘连忙阻止她
,“贺郎,天还没黑呢,况且妾身刚进门,要是让人知道我们白日宣淫,那大夫人肯定会怨怼妾身带坏了贺郎。”
“可今日是咱们的洞房呀!”
“贺郎放心,等到了晚上,妾身会……”
娇娘的话没说话,但她娇羞的表情早就让人浮想联遍。
贺莲便不为难她了,有了期待才更有滋味,“你说得对,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娇娘,这湘云院可是个不错的院子,阿娘能把你安置在这儿,说明她心里是认同你的。往后只要你好好孝顺她,她定不会一直给你好脸色看的。”
“是,妾身知道了。”
“还有,这院里使唤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有什么事你随便使唤便是。今日你太累了,等明日你休息好了,再让他们到你跟前儿磕头。”
“还有,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大夫没隔几日就会到府上来给你请平安脉。平常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也可以令人把大夫请到府里来给你请平安脉……”
贺莲交待了很多,娇娘依偎在他怀里就那样静静地听着,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贺莲是真的喜欢她的。
莫名的,一种负罪感油然而升,羞愧得
娇娘把头深深的埋进贺莲的胸口。
贺莲以为她这是被自己的安排给感动到的,语气更加温柔了,“我说过要对你好的,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我说到做到。往后你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了,你是我贺二爷的妾,生的孩子是我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