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识大体,贺莲对于海幸越发的感动了。
屋里梳妆的娇娘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说:“那怎么成?就算我是怀了身孕,但并不妨碍我到二奶奶跟前服侍啊?”
“我们奶奶还说了,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二爷的头生子,自然是要紧的。”
说完,春儿便朝贺莲福了福,然后转身离开了。
贺莲回头看着娇娘一脸的忐忑,安慰道:“二奶奶很是贤惠的,你不用担心她是故意来试探你的。”
能不到二奶奶面前去立规矩,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早膳过后,贺莲要去书房用功,听到挂在檐下鸟笼里的小鸟叫得很是欢畅,听得他整个人心情也十分愉悦。于是便停留在那里,抬头看着鸟儿在笼子上飞下跳。没一会儿,两道语声传入耳中:
“听说二奶奶两顿饭都没吃了,我刚才看到石妈妈,她的嘴角都急得起泡了。”
“换了你,你能吃得下?”
“普通百姓手里有了两个臭钱还想着三妻四妾呢,何况像咱们伯府这样的人家,二奶奶这气性也太大了。”
“我听在二奶奶屋里做酒扫的女使说二奶奶并不是吃醋容不下这个新姨娘,而是担心咱们二爷的前程和伯府的脸面
呢。”
“这话怎么说?”
“二爷今年秋闱是要下场的,要是到时候真中了前程,上锋知道他纳了个戏子进门,可是会被说成私德有损。还有那戏子肚子里的孩子,真要生下来,连个婢生子都不如呢。”
“这么说来,二奶奶还真是贤惠,如此替二爷和那戏子姨娘操心。”
“就盼着我们二爷别太没良心,以后还要多疼疼二奶奶才是。”
贺莲顺眼看过去,是两个在角落里清扫落叶的婆子在闲话,但闲话的内容却是深深的钻进了贺莲的心里。他没有立即去书房了,而是转了弯去了海幸的院子。
……
沈莹早上用过早膳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赖妈妈悄悄进来过,海幸背对着门口,装着不知道。昨夜贺余拒绝得明确,这让沈莹很是烦心。如今看来,贺余就只是想长期占她便宜罢了,根本给不了她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思来想去,她还得靠自己。
等到傍晚的时候,王婆子来给沈莹送晚膳。
知道赖婆子没在院子里,沈莹说:“王妈妈,我想请你替我出去找个人,你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王婆子闻声,直觉头皮发麻,“太太您就别难为奴婢了,奴婢就是个深宅大院里
的仆妇,哪里知道这伯府门外的谁是谁?”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害你,我只是许久没见过我的娘家人了,想知道他们的近况,你先去替我打探打探,看我娘家人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便是。”
如果只是这样,王婆子觉得没有问题。
“那请太太说个地址,奴婢得空的时候去打听打听。”
见王婆子应下了,沈莹立即掏出了五两银子给她,笑道:“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赏。”
这五两银子放在掌心沉甸甸的,让王婆子心里的不安减轻了不少。
一日之后,王婆子来回信,沈莹听到了她想听到的消息,一时间她又哭又笑,情绪完全不能自抑。
王婆子说:“奴婢打探到那里住的人家依旧是姓沈的,周围邻舍称谓沈二老爷,还有个太太万氏,不久前又添了个小姑娘,像是沈二老爷的外甥女,叫芙蓉的。”
她怎会不知道芙蓉呢?
小时候她还抱过芙蓉呢。
可芙蓉怎么会和二哥在一起?沈菡呢?
芙蓉住在沈菡娘家,那小衙内一家人都不管不理的吗?
当初她被这些人骗进京城,本想着回娘家去看看,可是那些狼心狗肺的蓄牲,不准她离开半步。她是真的很久没有得
到娘家人的消息了,这才如此激动。
于是她连忙收信一封交到王婆子手里,并付上二十两银票落到王婆子手上,“王妈妈,我也是思念亲人心切,劳烦你把这封信交到我娘家二兄手里,请他得空来看看我。”
王婆子原本帮沈莹跑了这一趟就没有下回来了,没想到她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但看在这二十两银子的份上,王婆子又想着不就是让堂太太的娘家人来看看她吗?这也是人之常情,又答应了。
沈重德接过王婆子手里的信,在看到信的内容之前,他怀疑王婆子是个骗子,看到信的内容之后,沈重德才敢相信真的是沈莹给他来了消息。
他赏了王婆子十两跑脚费,然后把他看过的信递给万氏,“你看看。”
万氏一看那信里的内容,震惊得无以伦比,“怎么会这样?天呐,堂堂的永宁伯府竟然敢干这样的事。那莹妹妹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艰难?”
“没被人灭口就是她命大了。”
沈重德接了句话。
万氏又仔细将那封信看了一遍,“这都明明是分了家的,怎么还敢私吞分出去的财产,莹妹妹膝下没有孩子,这不是欺负她吗?让她拿什么养老?”
“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