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怕吗?”宣衍低眉啖了一口茶。
宣瀚沉默了一会儿,“从前老燕王在世时,陈国就与燕国穿一条裤子,后来新燕王继任,这两国依旧相安无事,表面上燕国有咱们大唐撑腰,可实际上燕国背后肯定没少搞小动作。你此次动了要统燕国的心思,陈国借机向大唐投诚,燕国难道不会有意见吗?”
陈国和燕国也是姻亲,现如今的陈国王后就是先前的燕国公主,宣衍想起自己还曾与她在燕国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她与夏夙是死头,这回送个陈国公主到大唐来,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可不会认为那陈国王后心怀天下。
“自从你嫂嫂嫁进大唐皇室,燕国可没少借着咱们大唐的势在其他诸小国中得利,陈国与燕国又那般亲近,陈国有何举动能瞒得过燕国?你且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这两国就要掐起来了。”
此等国事在宣衍嘴里俨然如玩笑一般,宣瀚看着自己这个大哥,越来越觉得他像父皇了。
知道了皇兄并无意让他与陈国公主联姻,宣瀚便少了一桩烦恼,只是陈国递来和约书大唐也不能太博面子,便在皇室子弟中择了一位世家少主配与了那
陈国公主。
竟不是大唐尊贵的二皇子殿下,陈国使臣虽然有些失望,但在大唐境内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宣瀚决定还是出去江湖上愰几个月再回来过年,总觉得在京城待着,他就时常被人惦记。
那日天气还不错,秋阳温柔,他去了御书房。
碰巧见到父皇和太子还有孙府的表叔现谈论各地秋收囤粮之事,他坐在边上无伤大雅的插了几句嘴,得到了孙学雍的一通夸奖,他说:
“二皇子殿下见多识广,的确如二皇子殿下所言,各地粮仓若要扩建,就该预估到洪水这一项上。”
皇帝陛下微微颌首,问他,“你来有事?”
“儿臣是来向父皇辞行的,儿臣在京城待得不自在,想赶在过年前出去走走。”
又想出去?太子想到什么,徒然笑了,朝着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个建议,反正二弟要出行,不若就把这差事赏了他罢。”
一听有差事,宣瀚就警惕起来,不是他不愿意替朝廷分忧,实在是他嫌耽搁他游山玩水,自由享受。
没想到孙学雍也有凑热闹,“微臣也觉得可行,反正也只是很轻松的差事,不过是巡查各地秋收的
情况以及囤粮的情况罢了。”
秋收已经开始了,虽然朝廷有足够的粮食应付天灾人祸,但为保险起见,每年都会在秋收这个时候派钦差到各州县去视察秋收和囤粮情况,以保万无一失。
他明明是来告辞的,怎么就变成来领差事了?宣瀚苦着一张脸,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玉案后的皇帝陛下开口就给定下来了,“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瀚哥儿,接旨吧。”
他怎么觉得父皇眼里闪过一丝兴灾乐祸的情绪?
旨意已下,他无法再推脱,只能领旨谢恩。
离开御书房后,兄弟俩走在宫廊下,看着宣瀚一脸的苦瓜脸,宣衍笑道:“虽然是件很轻松的差事,但也要认真对待,毕竟关乎民生。”
“大哥不用说教了,我知道。”
旨意下达后很快就传进了后宫,一想到二哥哥又能出去玩儿,昭姐儿就满眼羡慕,怎么也待不住了。跑到坤宁宫去缠苏瑜。
“母后,二哥哥又要出京了,我呆在宫里实在无聊,反正他过年前都会赶回来,不若让我同他一起去玩儿吧。”
“玩儿?”苏瑜被昭姐儿缠得脑仁疼,“这次你二哥哥可是出公差,哪里是去玩儿?”
“反正都一样嘛
,母后,哎呀,你就让我去嘛。”昭姐儿继续摇着苏瑜的手臂撒娇,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架式。
苏瑜被缠得紧了,松了半句口,“等你父皇回来,我与他商量一下,他若点了头,便允你如何?”
昭姐儿顿时觉得希望不大了,从小到大,只要为难的事,万事只要母后点了头,父皇就没有不应允的。而母后口头上说与父皇商议之事,多半都不能成。
昭姐儿焉焉的出了坤宁宫,蝶依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不忍,“就不能让公主去么?”
“我倒也想让她出去长长见识,只是她现在年纪不小了,担心她性子一野起来闯出什么大祸来。”苏瑜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宣祈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昭姐儿来坤宁宫闹了,昭姐儿是他的头生女儿,只要不过分,他万事都是宠着的。
“既然想去就由着她去吧。”
竟没半分疑迟的,苏瑜有点意外,“真是难得,素日里她出宫到城里去逛逛你都暗中派了不少隐卫跟着,如今可是要随着瀚哥儿去出公差,你竟答应得如此爽快,真是稀奇得很。”
“不是你说女儿家就该出去长长见识,不应该困住手脚学这学那的么?
”
这话的确是她说的,苏瑜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臣妾说什么陛下都记得。”
望着苏瑜挂在嘴边的笑容,宣祈露出一如继往的温柔,“朕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