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越百思不得其解,此刻脸上已全然是一副将死之相。
郑光远大步迈进大堂,然后倨傲的看了一眼县令黄祖越,然后冲着他冷冷一笑,接着朝上首拱手作了一辑,“下官郑光远拜见钦差大人。”
“郑主薄,来得正好,本钦差这里分别有桂家村以及荷花村两个村的村民告状,告的就是这沙坪县衙,原因是他们今年的税粮交得比往年多太多,乡亲们交不出来,县衙里的捕快就到村子里寻衅滋事,不仅闹出了人命,还强迫乡亲写血书接受所谓的印子钱抵税粮钱之说,你是这沙坪县管粮税的主薄,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郑光远早有一腔热血,原是无处撒脱,现在得了机会,怎会憋着藏着?待上首的钦差大人语声刚落,他便迅速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一边往上呈,一边言道:“回钦差大人,确有此事啊,这沙坪县的县令黄大人贩卖税粮中饱私囊,他手底下的师爷和捕快全都是一丘之貉,卑职不甘愿同流合污,便被他们监视看管不得自由,卑职手里的就是证据。”
证据,他还有证据?
黄祖越眼看着郑光远手里的一沓纸被呈到钦关大人面前,虽然不知
道纸上的内容是什么,但肯定是对他极为不利的事,连忙指着郑光远喊道:“钦差大人,这郑主薄与下官素有积冤,不论他写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能信啊!他这是诽谤,是诽谤啊!”
“黄大人,卑职是土生土长沙坪县人,一颗心就为着咱们沙坪县的百姓安好,若是你官威得当,私德合理,卑职又何必多生事端出来制造麻烦?这对你对我,对沙坪县的百姓有什么好处?”
“你……你……”
黄祖越被气得无语,指着郑光远气得脑门上的青筋突起。
“卑职早就告诉过你,贩卖税粮是有损百姓有损朝廷之事,你非是不听,事到如今还说插职冤枉了你。若是卑职冤枉了你,那今日这桂家村和荷花村是怎么回事?他们无端的告什么无中生有的状吗?”
郑光远掷掷有词,说得黄祖越牙口无言。
他只能冲着上头的钦差大人下跪,“大人,钦差大人,这个郑光芒口才最是利害,下官实在是说不过他,但请大人您明鉴,他说什么贩卖税粮,此事是万万没有的啊!”
“你还敢狡辩……”
“够了。”
钦差大人打断二人的对话,他把纸上的内容展示给黄
祖越看,“黄大人,郑主薄这些纸上记录了两件事,其一就是你手底下的那些捕头在各个村子里留的眼线之人的名字,还有每家今年都多交多少税粮;其二则是你将税粮卖出去的日期,以及卖给了什么人。字字句句,都将你作奸犯科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怎么可能?
捕快们在沙坪县辖内和各个村镇留有眼线这事他承认,知道他贩卖税粮的日期他也认,可买方是谁,这事绝对隐秘,只有他与师爷知情,郑光远不可能知道。
黄祖越疑得没有错,因为最后那句话是宣瀚故意加进去想诈一诈他的。
黄祖越想将那纸上的内容看清楚些,岂料这个时候钦差大人已经将纸收了起来。因为心里笃定郑光远不可能知道他把税粮都卖给了谁,黄祖越恢复了点底气,“大人,您所呈述的两项内容,下官都不认,下官没有做过贩卖税粮这样的事。”
“你……”
没想到事到如今黄祖越竟不承认,郑光远急了,“怎么没有,黄大人,你手里还有两本账册,一本名阳册,是专门应付朝廷所用,另一本为阴册,就注明了与粮商勾结买卖税粮和数量
和所得银钱。”
一提到阴阳账册,师爷吓得浑身一抖,惊惧的匍匐在地。
黄祖越更是连气儿都喘不匀了,早知道这个郑光远会如此祸害他,他就该早早将他给杀了。
“郑主薄,本官与你无冤无仇,素日里也算对得住你,你怎么就要胡编乱造,这般害我呢?”
他又叫上冤来了,郑光远十分瞧不上黄祖赵这作派,“黄大人,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黄大人,真有这阴阳账册?”
这话是坐在上头的钦差大人问的,听到他兴致浓浓的声音,黄祖越的心都要从喉咙管儿里跳出来了,真要让他找到了阴阳账册,不用再继续拖延下去了,他能直接将他给砍了。
“大人,没有,没有这个东西。”
黄祖越此时又怂又惧的表情惹得一旁偏堂里的昭姐和发笑,她拉着碧罗说:“看看,真是比戏台子上演得精彩呢。”
“我的公主哎,戏台上可演不出来这么个滋味,真要让咱们的二皇子殿下把什么阴阳账册找了出来,这个县令大老爷不仅要丢了官,连脑袋也要保不住了。”
“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朝打朝廷税粮的主意,他不死谁死?”
昭姐儿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说着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说的话。
碧青轻声问碧罗,“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公主殿下说这些话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公主殿下洪福齐天。”
碧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