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经营着一间杂货铺,没有办法把青玥从枕月楼赎出来,那两年我们一家子都惦记着青玥,整天想的就是怎么多赚点银子,好将青玥给赎出来。那天我们夫妻二人带着儿子到隔壁镇去送货,只留下春蓉一个人在家,没想到……没想到她竟遇到那样痛不欲生的事……。”
崔娘子几度哽咽,几度落泪,昭姐儿不愿意崔娘子再继续说下去,但又好奇到底发生了怎么的恶事,导致好好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肖家是这九龙镇上的土皇帝,听说家里有在京城的亲戚,我们这种小地方但凡有点权势都能只手遮天,何况与京城有关系?肖家的独子肖从光打小就是这镇上的地痞流氓,那日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到九龙镇来找他玩儿,半下午的时候几人吃醉了酒,摇摇晃晃到了我家铺子门口。其中一人看到春蓉在整理铺子,又只有她一人在,顿时便起了歹心,几人沆瀣一气,将春蓉拖到后院,就在那磨盘上给玷污了。我们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余下那几个蓄牲在提裤子,还有一脸血泪的春蓉。
“春蓉一见着我们,当即就跳了井,我和她阿爹找那几人拼命,可哪里是他们那些年轻人的对手,没几下,她阿爹就被打死了。我永远都记得他咽气时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是死不瞑目啊!那几个混蛋一看闹出了人命,这才逃走。我和春蓉她哥先是到县里去告,他们却说是春蓉勾引他们在先,县令又与他们狼狈为奸,直接竟将春蓉她哥给收押关了起来。我不服,又往上告,可到最后他们都说我是疯子,胡乱攀污乱咬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日欺负春蓉的人里,有富商的公子,有县令大人的小舅子,还有知州家的侄子,我……我根本就告不赢啊……。”
崔娘子一字一泪,她的悲怆声惊得昭姐儿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面无表情的坐在略有脏灰的凳子上,头一回仿佛自己的神魂都被人抽走了一样。
碧罗则把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让我遇到那伙人,肯定将他们大卸八块,全都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崔娘子捂着脸哭得悲恸,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要把自己的冤屈全都发泄出来一般。说完了,她捂着脸哭得声嘶力竭。
那厢王记杂货铺后门外,余兴找了家医馆,给了银子请大夫出诊,可没想到那大夫一看快到地方时余兴指了王记杂货铺的后门,立即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成不成,这要是让肖家人知道了,我的医馆就得在这九龙镇上关门歇息。”
余兴侧走一步拦着他,“大夫,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难道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今日钟台边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可肖家不是好惹的,我有心同情崔娘子,但事后谁来同情我啊?而且我也奉劝你别再管崔娘子的闲事了,你是外地人,发发善心后就走了,崔娘子还得留下,只要她活着,肖家又还在这九龙镇上,她就是要遭罪的。”
若是换了旁人,听了这话兴许就真的放弃了。可余兴的主子不是俗人,而且遇到了这样的事,不可能撒手不管,“您老放心,崔娘子的事我们家主子管定了,而且就算是肖家人来了,我们家主子也不怕,您赶紧跟我走吧,不然再晚一会儿,崔娘子可就真的出事了。”
大夫还是很犹豫,他不敢冒半点险,“你只和我说说崔娘子伤得怎么样,我给你点药吧,去给崔娘子诊脉这种事就算了,我真的不敢冒这点险。”
余兴的耐性都快被这个老头子给磨光了,他直接抓起他的手腕就往王记杂货铺的后门拖。大夫吓得脸色大变,“不妥,不妥,你快放开我。”
余兴非旦没有松手,反而威胁道:“我肯定是不会松手的,你若是想让人知道你进了王记杂货铺的后门,你就再叫大声些吧。”
老夫人表情滞,在愣神之际就被余兴给推进了杂货铺的后门里。
已经进来了,老大夫脸色僵得像寒冬腊月的雪霜,“你这后生,怎么这样的无理。”
“我说大夫,您能不能先给病人诊完脉了再训我?到时候我就站着不动,让你训舒坦了,可好?”
老大夫无奈的看了一眼余兴,叹了一口气,“快带我去吧,病人在哪里?”
当余兴把老大夫请进门的时候,崔娘子的泪意刚刚收住,看到有大夫进门,还是自己认识的,她有些讶然,毕竟这两年里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接近她。
“胡大夫,你怎么……。”
崔娘子的声音还带着泪意,听得胡大夫心中很是不落忍,“别问了,快让我给你把把脉。”
在胡大夫给崔娘子诊脉的空当,碧罗把余兴叫了出去,“这大夫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请他看病他极不乐意似的。”
余兴就把如何将胡大夫给拖进杂货铺后门的事情给说了,碧罗也想起来崔娘子刚才说过没有大夫敢理会她。“真是难为你了。”
“这地方风气不正,得回头告诉二皇子殿下好好整治整治。”
能出这样作奸犯科的事,风气能正得了才怪。
回到屋里,胡大夫也刚好把脉结束,他面露难色的看着崔娘子,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昭姐儿也意识到什么,崔娘子却是不介意直接说道:“我的身子我知道,胡大夫,你对我有恩,不必顾及,有什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