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来龙去脉（三）

“你还不明白吗？史蒂夫？”旁白不明白为什么史蒂夫不清楚他的表述，“这一切显而易见！”

“旁白——”史蒂夫拖长了音调，“我确实搞不明白，麻烦你再讲明白一点。”

“啪！”旁白抹了一把脸：“是啊是啊！我就知道会这样，让我好好跟你解释吧。”

众所周知，旁白在神智不清醒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所以旁白在喝了酒后，他去踩了个点——毕竟他们不是计划要偷走齐马最后一幅作品吗？

可是在揭幕会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齐马最后一幅作品是什么，包括那时候的旁白。

“史蒂夫，你不明白，我在魔法世界里去齐马世界待了好几百年，而我们不是又计划去偷走齐马的最后一幅作品吗？”

“这就是你偷看剧本的理由？”史蒂夫越听旁白的解释，内心越觉得不是滋味——他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想笑也笑不出来。

史蒂夫一副无奈的神情，语气也充满了无奈，他替旁白把接下来的话补全了。

“也就是说，在等了好几百年的齐马最后的作品后，你在喝酒后实在忍不住了，就以踩点的名义偷偷去了未来看了剧本是吧？”

“对，毕竟所有人都很好奇，齐马最后的鸿篇巨作会是什么，毕竟如果放在这颗星球上，那岂不是太小了。”

旁白继续补充说：“况且，我之前黑进去的齐马的机器佣人和租用仪器，他在这几十年里就租赁了几台小小的多功能工程机器，而且运到了一座小岛上，那时，我依旧觉得齐马的作品一定是比以往都更加让人震撼的，我当时很好奇他用这几台机器创造了什么作品。”

史蒂夫刚刚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可旁白的话又让史蒂夫搞不懂了。

因为旁白是这样回答他的：“史蒂夫，你解释的意思是对的，就是有些过程上的‘小错误’。”

“小错误？”

“呃，我没有去过未来，因为未来是不存在的，我是去了一个事情发展到齐马揭幕式以后的宇宙。”

“什么意思？”史蒂夫表示不懂。

旁白吐出了四个字：“四维时空。”

“你是指时空的不可分性？”

“对。”

旁白说的，其实是根据广义相对论得出的一个结论——

时间只是人们日常经验的得出的一个幻象而已，或者说，时间和空间，或者说物质密不可分。

时空是不可分割的，任何物质都必须存在一定的空间中，也就是说没有空间，物质就没有容身之处，所有的物质都在运动变化，衡量的标尺就是时间，没有时间，物质就停止了运动和变化，这个世界就死亡。

“那你说的平行宇宙？”

“为了不打乱这个宇宙的物质发展过程，我去了我一开始去的那个宇宙，我们现在待的宇宙其实是我在魔法世界去的宇宙的一个副本。”

史蒂夫已经彻底被搞迷糊了，他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发出学渣的悲号：“旁白，你能再详细一点解释吗？”

“我不用解释的太清楚，这都是次要的，你就理解成平行宇宙就行了。”

在旁白在偷偷去了他一开始的平行宇宙后，他直接扫描了齐尔穆克整个行星系，只用了三分钟，他就找到了那座被齐马一直隐藏的很好的小岛。

然后，他就发现了那一个显眼的泳池和围绕在泳池旁的巨大看台。

与凯莉不同，他很快就搞明白了齐马的最后作品是那个泳池——但他也生出了更多的疑惑——和当初但凯莉一样，齐马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把自己隐身后，旁白把自己沉在在泳池，听完了齐马和凯莉的全部谈话。

“老实说，史蒂夫。”

“咋啦？”史蒂夫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继续讲啊，旁白，我听着呢！”

旁白扶了扶额头：“在我听到齐马的决定前，我从没想过齐马他想了那么久的结果会是这样。”

旁白用力地锤了下桌子，桌子上的酒瓶甚至都被震起来，瓶子底部和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史蒂夫都被吓了一跳。

“我说旁白，你也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嘛！”

史蒂夫觉得，这是齐马自己的选择，而且，对于一名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的意义的人来说，这种充满震撼感的艺术，那个泳池对于齐马而言，也不是那么差吧。

“凯莉她觉得这是某种神圣的誓约。一些人愿意接受这个誓约，但是大部分人永远都不会接受，但这就是艺术啊！”

“哦，我的老天啊！你信这一套？你真的信了齐马那一套话？”

旁白对史蒂夫还有凯莉的显得很是不屑：“我知道，我就知道！大家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做的是正确的。所以收到欢迎的人才会哔——，才会那么愚蠢！”

可能觉得自己骂得不过瘾，旁白还把自己也给捎上了——“包括之前的我！”

旁白从白大褂里抽出一本书，然后递给了史蒂夫。

“凯莉写的传记？！”史蒂夫听起来有些惊喜，他拿起来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这本传记不厚，得益于凯莉高超的文笔，哪怕只是粗略的翻看，也能被文中描述的齐马形象所深深吸引。

“为啥没有我们？旁白？”

说完的下一秒，史蒂夫就回忆起来，这是平行宇宙的凯莉的大作。

史蒂夫还想继续看下去，就被旁白一把把书夺了回去。

“这有什么好看的？！凯莉写的传记，只是她、还有齐马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而言罢了！”

旁白对这本传记嗤之以鼻：“哪怕是齐马！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真正做出这样的无聊事情的动机！”

“你是说齐马——”

“对，就像你问那个机器佣人的问题一样。”，旁白叹了口气，“齐马到头来也没明白自己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还是因为源代码的影响。”

“那岂不是？！”史蒂夫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样的话，那齐马的举动，岂不是——

“岂不是毫无意义，对吧！”

旁白再次用力地锤了好几下桌子：“不管怎样！那都是一个愚蠢到了极点的决定！他原本有那么多选择！”

这也是旁白最不能理解的一点！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要选择去死！而且还是不可逆的消亡！哪怕齐马想体验一下他过去的经验主义快乐，他可以帮忙啊！体验个几十年、几百年后，想要回来，那不也行吗？

旁白完全不能理解，哪怕在几百年的参观甚至是参与进齐马的创作时光后，甚至更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更难以接受齐马的选择。

“史蒂夫？你想知道在你和齐马交流的时间里，我去干什么了吗？”

出乎意料的，旁白没有等史蒂夫向他提问，他自己就提出来了这个史蒂夫最为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