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爆炸头恢复原样可是个大工程,韩枫闲懒地坐在椅子上,从纳戒中取了本书,准备打发这漫长的时间。
少女的手劲儿和动作都十分轻柔,纤细的手指捋起一缕发丝时,在头皮上留下了轻微的酥痒触觉,也不知是因为那抹在头发上的药膏味道清香,还是她身上那容易让人心神放松的药香味,很快,男人轻微的呼吸声便传了过来。
看着那闭眸入睡的邪魅男人,纳兰嫣然不由眨了眨眼。
“啪!”
一巴掌拍在韩枫脑门上,望着男人瞬间惊吓的眼神,少女露出无辜笑容:“老韩,你看书睡着了,快起来继续看书吧。”
韩枫:……
男人的心脏怦怦跳,却是吓得,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捏起一张书页,继续看了起来。
片刻后,韩枫又睡了过去。
“他这睡得也太快了吧。”少女不由探头瞧了瞧,都快怀疑他是不是装睡想报复她了,但晃手晃了大半天也没见他有动作,看来是真睡着了。
“靠近了,才发现他有层淡淡的黑眼圈呢。”少女戳了戳他眼下的那层软软浅浅的青黑,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嘻嘻,不会是时间管理大师吧?”
系统:???那不是之前熬夜盯着你和魁星留下的吗?!
……
韩枫醒来时,发现他的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小花辫,甚至还淡淡散发着一股花瓣的清香味,手里的书早已不知去向,他还坐在椅子上,一夜无梦睡得精神饱满,唯有脖颈有些酸痛。
说起来,他似乎很久没有睡觉无梦了。
自从逃离中州,他便好似深陷入了那人死的那天,每每入睡,梦里那人便一直质问自己为何要杀他,为何要为一本功法就不顾十几年师徒情,那些难以置信的、愤怒的、悲哀的表情不断在对方的脸上来回变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睡也睡不好。
但可笑的是,他心生的不是后悔,而是厌恶。
厌恶那张脸不断地出现在他梦里,一次次提醒他的失败,厌恶那人宁肯灵魂消散也不肯将焚诀交给自己,使得他只能停留在斗皇巅峰实力,无法更近一步。
都死了的人,为什么要夜夜入他梦呢?
难道是想要一句道歉?
韩枫冷笑地勾了勾唇,他这种天生逆骨又凉薄之人,怎么会觉得抱歉?无论是以人试药还是弑师夺宝,他都不曾后悔过。
想要炼制更强大的丹药,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人命,便是代价。
而他透支自己的天资换来高强的炼药术,也是代价,他也未曾后悔过。
天地交换,有得便有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这世上每天死得人太多了,旁人争夺财宝或是生死决斗而死就是大陆以强者为尊,他以人试药凭什么就是伤天害理?
更何况,他选的都是恶人!
而他也曾无数次相信,那人会将焚诀传授于他,为此哪怕一直跟着师伯慕骨暗中学习炼药,被对方挑拨师徒感情,他都抱着一丝信任,信任那人并不是嫉妒自己的天赋而压制自己,信任他会把焚诀给他!
可他强忍反骨的本性,硬是撑了三年的乖巧听话,换来的却是那人无情的拒绝!
每每想起,韩枫心底都是无尽的恨意。
他根本不图那人的原谅,也绝不会后悔当年所为。
“老师啊,以后,别来烦我了。”
淡漠无情的声线淡淡道,他缓缓解开那绑着小花辫的布条,视线瞥过桌旁那趴着睡得跟只死猪般的少女,唇角缓缓勾噙起几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可不会像您一样,压制徒弟的成
长。”
他改主意了,他要让童染尽可能地发挥炼药天赋,成为这大陆独一无二的炼药宗师。
修长的五指缓缓梳开那编在一起的三股花辫,男人抬起手,下一秒就揪住了少女的耳朵。
“哎哟哟——”脑袋突然被提溜起来,纳兰嫣然瞬间醒了,整张小脸都狰狞了起来,“疼疼疼——松开啊你个枫子!”
“啧。”男人不满地轻啧一声,“叫本尊什么?”
“呜呜呜老韩,我辛辛苦苦熬夜通宵,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头发整理好,你就这么对我?”
韩枫:???
“我给你梳得小辫儿呢?”耳朵终于被松开,纳兰嫣然轻轻揉着耳廓,不忘表达对男人解开小花辫的不满。
“不喜欢。”
“不喜欢?”纳兰嫣然愣了一下,那明显变得茫然走神的眸光,让韩枫不由多瞥了她几眼,正以为她伤心了准备说他其实也不讨厌时,少女猛地回过神,露出贱兮兮的表情,“不喜欢没事,我会的可多了,下次给你扎朝天丸子头!”
韩枫:???
他错了,他刚刚就不该生出那该死的怜悯心。
——
距离七天保证期还剩两天,想起纳兰嫣然说只要有天材地宝便愿意在这里呆着,韩枫在得到一条宝物消息后,便迅速离开了枫城。
两日后,韩枫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那一身伤都没来得及处理,然而,正当他满怀愉悦的心情准备跟那小孩炫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