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三》
——白居易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
唐代大先贤醉吟先生曾写《忆江南三》,引得无数文人学子追捧,苏杭两地更是成为文人墨客提笔赋诗寄情于山水的不二之选。
而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描写杭州诗词之多,数不胜数,杭州之内,又属西湖,西湖最著名的十景乃是:苏堤春晓、断桥残雪、曲院风荷、花港观鱼、柳浪闻莺、雷峰夕照、三潭印月、平湖秋月、双峰插云、南屏晚钟。
而如今的杭州,除了西湖、钱塘江、九溪十八涧等等之外,又多了一景色,乃是白鹭书院一年一度在“白鹭文苑”举办的诗词大会。
白鹭文苑之所以能成为杭州一景,皆因为其规模之宏大、参与人数之多、文苑景色之美以及每年挂上白鹭峰顶的状元词而闻名天下。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杭州内部的各派势力了。
杭州并不象苏州一般,有明确的城区之分,但是地总会分南北,白鹭书院就稳稳地霸占着杭州西南大片地域,也就是西湖周边一代,各式各样的书院、文武院拔地而起,建在了西湖优美之所,小桥流水之地,当然是为了能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拜于白鹭书院门下。
占有地利之优势,又打着教书育人的旗号,最能吸引的,自然是大批的试炼者,只不过他们很少能进入白鹭书院高层,因为九大先师并不喜欢试炼者。
他们之前认为白鹭书院,将会成为原住民最干净最理想的一片乐土,不受试炼者侵扰的文学之乡。
只是近几年来随着时代的变化展,白鹭书院内部也产生了分歧,总有人受不了世俗的诱惑,这个诱惑是从未曾听闻的,也是试炼者带给他们的,或许在科技世界可以拍成一部电视剧,名为《权力的诱惑》,或者是编写成一本小说——《小书生的逆袭》。
试炼者所知道的,前后几百年新奇的玩意儿,总是听也听不尽,写也写不完,新潮思想的涌入,让这群书生产生了一种幻觉,书生也可以这样玩?
可以把妹儿?可以做一个网络喷子?可以肆意抨击不用负责后果?甚至可以如佛道两家一般宣扬自己的理念,引导信徒反抗暴政?
当然把妹儿这些词,他们都是听试炼者说起,这只是其中之一了,试炼者的见识以及口口相传,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试问哪个书生不是怀揣着远大的梦想,之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觉得自己可以翻身做主人!
书生的觉醒,那可不一样了,有文化的人若是要造反,那比历代的农民起义要高明的多,也阴险的多。
天下不是一家之天下,皇帝轮流做,谁做谁知道。
但这种新潮思想毕竟还没有完全普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根除的,尤其是大部分认死理的书生们。白鹭书院因此才展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说是学院却不好好教书育人,整日舞枪弄棒,四处拉帮结伙野心昭昭;说是江湖门派,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江湖味道。活活搞成了一个四不像。
其实这和南丐帮的情形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试炼者给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冲击,经济利益影响的是乞丐,是普通人,而新思潮影响的自然就是文人书生了。
说白了,试炼者所带来的经济、文化的影响在各个方面各个领域都有体现,只不过普通人受经济影响更大,而文人们受文化影响更大,至于政治影响,就是之前提到八大城畸形展的官方势力了,开封都城受影响表现的最直观,只是现在还管不到朝廷那么远。
总而言之,试炼者带给修炼世界的影响本来是导向良性展的一种趋势,但试炼者不管是做事方法还是思考方式,都与原住民差太多了,虽说可能是先进的,但过犹不及,因此才造成了各个行业、职业、身份畸形的展状态。
而苏州南城以及扬州西城的改变,从本质上说,就是为了让修炼世界这种剧烈的改变放慢一些,缓和一些,慢慢消化试炼者带给他们的影响,从而走向一个正确的但又不失平稳的展轨迹上去。而杭州,就没有这样有良心试炼者起改造活动了。
……
说回杭州,当然了,除了白鹭书院,杭州还是有不少其他势力的。本地的原住民势力,最有名气的无非就是灵隐寺和净慈寺,佛门中人,一般不争名夺利,只是修已身度世人,所以杭州的争斗他们一般也不参与。
而在城北城东,就没有那么好的风景名声了,被试炼者势力占领,也没有一个像样的领头羊,一盘散沙不值一提。
自由军团的成星部,也是这群散沙里的一颗,只是近两年来,慢慢的淡出了杭州视野,与城外通往苏州各个荡口驻扎的毒蛇军团、真情军团、恨情军团打成一片,不再参与杭州的争斗。
今年的九月,又到了白鹭文苑大放异彩的时候,这一月也被杭州人称为“文教月”,很幸运,火儿赶上了七月夏荷花开的美景,又赶上了九月这一场盛大的文娱盛宴。
当然,在火儿的心中,她是永远都玩不够的,最遗憾的就是春日里的杭州,她没有领略到,以及冬日里的断桥残雪肯定别有一番风味,只不过还得看老天爷赏脸,若是时间来不及,她又要赶回五毒教参加第九次教内比武大会了。
遗憾归遗憾,这次游玩她还是收获良多,杭州几乎已经逛了个遍,就剩下眼前的白鹭文苑了。
各个景点园林人潮拥挤,摩肩擦踵,一眼望不到边都是各式各样的书生小帽,一批一批的涌向了白鹭文苑,只待一诗词,惊艳全场,一鸣惊人,从此一飞冲天。
而在文苑旁的一家小书舍内,也是挤满了人,不过好歹还能空出一点地方,让众人落座。在书舍拐角的一张教桌旁,同样围坐了一群书生,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茶水点心,而这几个书生却是意气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看上去十分的和谐。
只不多一会,几人却因为意见不同志向不合,吵闹了起来。
“文兄,不知你是哪位先师门下呀?”其中一位头戴青绿小帽的年轻男子假意拱手问道。
“怎地?辩不过本才子,却又要提出老师名头来压我?”那位叫文若兰的书生鼻孔朝天,不屑的甩了甩衣袖。
“怎么?老师的名头都不敢提,是怕说出来丢人是吗?”绿色小帽的书生冷笑一声,硬是要比一比各自的老师。
看戏的三人中,有一位冷峻刚毅的青年并不屑于与这二人一争高下,听二人如此肤浅的对话,他更是摇了摇头,转而吃起了花果点心。
还有一人,清瘦身材,朱色小帽,五人中尤其的显眼,见二人吵闹了起来,看热闹也不嫌事大,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摇旗呐喊:“我支持……呸……支持刘远兄……呸呸……老师嘛,又不是啥不能说的秘密……呸……”
最后一位叫文时用的书生却是长叹一口气,急忙劝阻道:“都是意气之争,何必要把气氛搞的这么僵呢……”
“说便说,列位听好了!”文若兰经刘远一激,清瘦书生一鼓动,对文时用的话早就当做了耳旁风,拱手面北行弟子礼,朗声道:“老师乃是扬州高邮书院,赫赫有名的常驻客卿——杨昌!”
“哦……原来是洞庭居士啊,不老老实实呆在洞庭书院,跑到扬州吃高邮书院的饭了?看来也混的不如意嘛……哈哈哈……”刘远大声嘲笑,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看清瘦书生,清瘦书生也跟着笑几声,要看热闹,总还是要起哄架秧子,没人配合刘远的嘲笑,他一个人不就成了傻笑了?
文若兰听刘远对老师如此不恭,心中一股无名火起,怒喝道:“刘远兄!想来你的老师是至圣先师了,说出来也让几位朋友夸赞夸赞嘛!”
“诶……至圣先师不敢说,但也是桃李满天下大名鼎鼎的人物。”刘远扬着脑袋趾高气昂的夸赞道。
“大家别吵了,老师是老师……学生是学生,怎能以老师而定高下……”文时用上前两步挡在二人身前劝说道。
也不知是他的声音太小,还是穿戴太平庸,长相太不出众,总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文若兰一甩手推开了文时用,指着刘远的鼻子说道:“你说你说,我倒要听听是哪位‘大名鼎鼎’的老师!”
文时用再次上前,还没张嘴劝说,就被刘远一把推开,只听刘远大声道:“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听好了,吾师乃是白鹭书院三十六老师之一——沈中介!”
“啊……这……”
“哎……”
“咳咳……咳咳……”
刘远一句话说完,引得三个人三种不同的表情。文若兰“啊呀”惊叹了一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不再敢一言,刘远的介绍虽然简短,但只白鹭书院四个字,就足够让他心生怯意了。
文时用却是哀叹一声,他早就知道刘远的老师名号,几次想开口劝文若兰,可他听不进去啊,都是姓文的,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可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那个咳嗽不停的,自然就是清瘦书生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被瓜子壳给卡住了,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
“沈中介,什么鬼名字啊,哈哈哈……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