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高塔

沙啦沙啦......在阴暗破旧的大厅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艾薇儿谨慎的看着四周，小心翼翼的走着，但是前方的人却是轻快的漫步着。

相较于被生命反复发掘的废土，这里的一切文明的痕迹似乎都停留在了毁灭之后的瞬间，被厚重的尘埃所掩盖。

艾薇儿望着前方的背影，心绪无比的复杂，早已了解生存险恶她绝不会相信任何陌生人，更何况是一位异星来客，但是面对一位近乎未知的强者，她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尽管刘元从未做过任何邀请，但是她不敢就此离去。

一路上短暂的经历，她更加坚信心中的判断。

夜晚，凛冽的寒风扫过大地，彻骨的严寒如刀锋割裂皮肤般寒冷，白日，阳光照耀下，寒风卷起地面的黄沙漫天飞舞，呼啸的穿过废墟的空洞。

穿过一处墙壁的缺口处，在光的映照下，她看到了一段平直的路，那是一道物体碰撞地面划过的痕迹。

一件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映入眼帘，橙红色的阳光铺在布满瓦砾的街道上，在她的面前相距一条街道的地方，一具褴褛的骸骨静静的躺在瓦砾中。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骸骨的归属，事实上除了肉体强度和能力上的差异外，永恒族与人类在外形和骨骼上与人类几乎毫无差异。

末日时的惨烈早已随着时间被风沙所掩盖，如今，那个曾鲜有提起的泰坦永恒人，却是最为紧密的联系，早已见惯生死的她也不禁感到一丝悲凉。

她忽的回过神，转身一看，才发现那个地球人站在不远正看向自己。

“怎么了？”刘元问道，面上古井无波，但艾薇儿却感觉这声音能够穿透了空间，那么的清晰透彻。

“那边，我想调查一下，顺便.....安葬了。”她的声音愈来愈微小，仿佛在喃喃自语。

“你本不必跟着我，何须询问我，你我一面之缘，又为何跟来。”刘元说道，漫不经心的靠在一面墙上双手环抱，闭眼假寐。

“为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是先祖的指引，你又为什么来这里。”艾薇儿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面前的骨头，尽力的想要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事情上。

不知为何，她的心神总是不由的松懈下来，仿佛就像是真的旅行者似的，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就如同站在深渊上的破旧绳桥，只是不知是否会断裂，或者何时断裂。

“我似乎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刘元睁开眼睛，目光看向天空，与某人对视。

“考古.....真的假的。”她心中复述了好几次这个词，这个理由仿佛就像死神口中的仁慈一般可笑，但是嘴上缺怎么也笑不出来。

刘元眯了眯眼，沉默了一阵，用敷衍似的语气说道：“‘亦真亦假’。”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那颗小小的太阳依旧高悬天空，它似乎在天上走了一段距离，但又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应该是走了吧。

一小片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耸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堆，艾薇儿扶着一块稍显周正的石板立在前头，双眼专注的盯着上面那一个泰坦文字的刻字，沉默许久，她最终拿起小刀将那刻字刮去，将那空白的小石碑立在土堆前。

寒风依旧刮个不停，她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伸手掸去了长袍上的尘土。

看着的面前的墓碑，艾薇儿瞥了一眼刘元，随即道：“我有一些发现，要不要听。”

“不必了，用不上。”刘元平淡地回道，目光也落在了那空白的墓碑上......

风愈加的狂暴，掺杂着漫天的沙土，令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二人攀上一处高坡，远处飞舞的沙尘中，一座高大的黑影若隐若现。

“我们到了。”望着前方，刘元平静的说道，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似乎有些站不住的人，随即一挥手，漫天的风沙骤然散尽，方圆数十里为之一清，宛如神迹。

身为泰坦永恒的艾薇儿随即一愣，目光不由的集中在刘元的身上，但是很快她的目光便被那高大的黑影所吸引，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城市遗址，尽管已然面目全非，但依稀能看出自巨塔下向四方延伸的道路。

“那是......”巨塔面前，艾薇儿眼中难掩震惊的神色。

“我以为作为一名泰坦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是泰坦星的中心，你们领袖曾经住的地方。”

刘元望着前方，干练的讲述道。

“我当然知道。”她也想起了一个名字“阿拉尔斯”，泰坦星最后的统治者，萨诺斯，也就是“灭霸”的父亲。

但是她作为二代的幸存者，对于那个辉煌的时代没有任何的印象，也不曾经历过，更不会对这位所谓的领袖有什么情感，只是因为“灭霸”而已。

“你想要进去吗？里面有什么？”艾薇儿收回注视的目光，不动声色的问道。

“按照普遍逻辑来说是这样的，进去不就知道了？”刘元回道。

“走了！”

只听话音刚落，面前的景色瞬即变化，二人已经来到了巨塔大门前。

看着面前斑驳的大门，她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瞬移”进去？”

刘元顺着大门往高处望去，轻叹一声道：“来点仪式感嘛。”

“又不是在演舞台剧，你是艺术家吗？”艾薇儿不禁的吐槽道，她不是很懂这位异星人这样做的用意在哪，只能是往多愁善感的吟游诗人方面想一想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刘元一边观察着巨塔一边问道。

艾薇儿思索着说道：“因为他们有时候总是这样，遇到某些东西总要感叹一番，虽然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比较疯狂的事，比如......”

“决斗。”

“发动世界大战。”

“......”

“哦....天啊！嗯....这真是......够疯狂的.....”她有些震惊的看着刘元，愣了好一会，随即理解似的点了点头，毕竟泰坦星人也想不到，一个长着紫色皮肤，爱好解刨学的学生，未来会成为毁灭泰坦星的人。

“走了。”刘元目光重新看向前方，抬手一挥，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