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边的夕阳正在挣扎着努力的放出最后一丝光芒,金红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温柔的撒在阮辛悦的长发上面。
阮辛悦恍然回过神,瞟了一眼时钟,原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啊,想到经过这么多天,眼前的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已经有了重大进展,阮辛悦决定提前下班请公司的人去好好吃一顿,当她把这个消息让助理告诉全公司人的时候,办公区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阮辛悦笑了笑,保存好文件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阮辛悦开着车来到了自己早就预定好的餐厅中,看着众人都已经到了,便意思意思的以茶代酒喝了两杯,就退场了,因为自己留在这他们也不太能放得开。
小林羡慕的看着阮辛悦的背影,又想起她这段时间以来雷厉风行整治公司上下的作风,和恩威并施的样子,不由得更加崇拜起来。
阮辛悦离开餐厅之后,一时之间有些不想开车,她慢慢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看着这冰冷的都市中偶尔闪现的小温情。
一个吃着糖葫芦扎着花苞头,脸蛋圆圆的小姑娘边努力的嚼着口中的山楂,边认认真真的盯着阮辛悦,阮辛悦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两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了小姑娘,小姑娘的妈妈连忙教育小姑娘,接别人的东西要说谢谢,小姑娘一咧嘴,软软糯糯的说:“谢谢姐姐,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漂亮,又这么心善呢?”
阮辛悦莞尔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花苞头,就接着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她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好像一直有人跟着她,她没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在路灯闪烁间她被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刚想挣扎,就闻到了背后那人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她瞬间就放松下来了,轻轻的拍了拍身后人抱住她的手,缓慢的转过身,看着贺南承因为这几日总是加班变得有些消瘦的脸庞,阮辛悦感觉有些心疼。
贺南承自从上次从阮家吃饭回来,很久没有和阮辛悦好好的相处一会了,两个人的时间点总是错开,每次贺南承想撑着等阮辛悦下班回家,却总是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看着贺南承委屈巴巴的脸,阮辛悦柔声保证,以后中午也赶去和他一起吃饭,晚上一定准时下班之后,贺南承才感觉心里好受点了。
阮家
已经将近凌晨了,阮如歌却仍旧睁着眼睛,无神的看向窗外,看起来像是要做什么疯狂的事情一样,但其实她没有,她依旧呆呆的坐在黑暗中,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一样。
阮辛悦看着公司已经逐渐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了,松了一口气,她也终于可以腾出手多陪陪自家那个委屈的大狼狗了,哪怕现在已经和贺南承结婚很久了,阮辛悦在想起他时心里仍旧控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贺南承此时也正在想念着阮辛悦,他翻看着阮辛悦的朋友圈还有和自己的聊天记录,浑身都冒出了粉红泡泡,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阮辛悦下班之后就又和贺南承一起去了阮家去陪阮有成吃饭。自从上次阮辛悦接受阮有成的善意过后,就时不时的回来吃饭,这次却有些不同,因为阮辛悦和贺南承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着像正常人一样和阮有成有说有笑的阮如歌。
阮如歌在看到阮辛悦之后,脸上的表情先是茫然了一秒,接着便猛的窜到了沙发后面,浑身瑟瑟发抖,并且不断的说着,别过来,别杀我,求求你了。在她语速极快的情况下,没人听的清她在说什么,都觉得她是又发病了,因为这段时间阮如歌种种表现都显示出她已经康复了,所以医生正在楼上休息,并没有随行在侧。
看见阮如歌再次发病了,阮有成瞬间按响了茶几下面的呼叫铃,只片刻功夫,医生便急匆匆的拿着一只针剂快狠准的扎入阮如歌的手臂,看着阮如歌消瘦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毯上,阮有成脸上的心疼与怀疑之色几乎无法掩饰。
一旁的阮辛悦自然注意到了阮有成的表情,心下一凉,却又有了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明明阮如歌消失的时候,自己正在忙着接受公司的各种事务,而且阮如歌也是自己和南承几乎动用了大半人力才找到的,如今爷爷却只因为阮如歌发病时候的胡言乱语就怀疑自己,那自己这么多天的兢兢业业他是都看不到吗?
阮辛悦虽然心下难受,却依然家教良好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阮有成有些为难的看着阮辛悦和贺南承,一时间仿佛就连空气都凝固了。良久,阮有成开口道:“辛悦和南承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做些晚餐,你们吃完再走怎么样?”
阮辛悦哪里听不出来这是赶人的意思,就直接站了起来,也没有客套,就往外走,在即将迈出家门的时候,阮有成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辛悦,如今你也看见了,如歌一看见你们就会发病,爷爷实在承受不起如歌再发病的痛苦了,你看”
“我知道了,爷爷。我以后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会再来打扰您了,也不会再惹得阮如歌发病了。”
听着阮辛悦骤然冷漠的口气,阮有成心中也有些难受,毕竟两边都是他的孙女,但是如今如歌成了这个样子,辛悦这个健康的人应该也能理解的吧,大不了等如歌身体彻底好了,再重新想办法和辛悦缓和关系,辛悦这么懂事,一定会理解我的。
阮辛悦看着黯淡的夜空,定定的站了很久,贺南承正准备安慰一下她,却听到阮辛悦喃喃自语般的说着:“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我家也是很幸福的,我爸爸虽然商业上表现得有些平庸,但是他却是世界上最称职的父亲,反观我爷爷呢,从小我就没得到他一句夸奖,一句关爱,而现在”
阮辛悦却没在说下去,只是擦了擦眼角,说,南承,我们回家吧。
在看着贺南承的车消失在阮家后,一个黑暗的房间中,她悄悄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