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场已经推至了距离城向西二十里地。
这只是一个小规模遭遇战,又是临近都城,完全不用考虑辎重和粮草的问题。
所以陈平可以放开手脚,令五营军全速行军。
疾风营以骑兵为主,出城后速度自然快了几倍,陈平命疾风营统领带兵先行一步,同时拉开距离,令十匹快马,穿梭在疾风营和铁甲营之间,作为接应,随时传递前方信息。
疾风营战斗时的作用就是协同作战,掠阵和控场,在急行军时候则是最好的先锋侦察部队,可以用来探测埋伏,观察地形等等。
他们的优势就是快如闪电的行动力,作战并非其所长。
铁甲营的装甲最重,相对行军最慢,但是他们是五营军的中坚力量,是抵挡地方军队最重要的屏障,所以除去疾风营外的士兵行军速度都向铁甲营看齐。
要知道,当真作战时会,即便神箭营率先抵挡战场,在没有防御设施可以依靠,也没有铁甲营作为屏障的时候,很容易成为敌人集火的对象,或者成为对方轻骑兵的刀下亡魂。
不过铁甲营的重甲战士们也算是训练有素,虽然身负重甲,行军速度比起普通士兵的急行军速度也没有慢上多少。
但即便如此,还是大约花了一个时辰,才抵达战场。
这时的天色已经大黑。
顾念也是第一次骑马那么长时间,总觉得胯下隐约作痛,怕是磨破了皮。
她身为公主,虽然也经历过几次大战,但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娇生惯养的,又怎么吃过这种苦,心中难免委屈。
甚至有些许后悔,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逞强跟着过来,在太子府躺着吃吃水果,等战报不香么?
但是自己做的决定,再苦也得撑下去,顾念也没有其他办法。
刘宏心中显然也是惦记着她,但是军情当前,孰轻孰重总是要分清楚的,当即只是轻轻拍了拍顾念,以示安慰。
然后就前去和陆拾交接军情。
陆拾此时已经就地扎营驻扎。
他让禁卫军从都城调来了一些简易的辎重,绕着山丘,每隔一段距离扎了个营帐,供战士们吃饭休息。
当然前方和流寇交界处,设置了大量的拒马和暗装,还用攻城车迅速改造成了数个箭塔,形成了稳固的防御链,不用担心流寇突围。
顾念随刘宏一起进了陆拾的主营帐谈话。
只见此时的陆拾已经换上了一身紫色的战甲,身披紫色的披风,威风凛凛,和平日里的书生意气截然不同。
他脸上也沾满了灰尘,身上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怕是也经历了一场恶斗。
陆拾看到他们前来,自然十分高兴,他当然也已经提前收到了讯息,但是亲眼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是按捺不住一丝激动的心情。
“你们终于来了。”陆拾激动道,“百花楼的事我也听说了,这次他们真是胆大妄为,我万万没有料想到,让太子和太子妃受惊了。”
刘宏笑道,“你少来这套了,这事又怎么能怪你头上。这里没有外人,还是说重点吧。”
刘宏和顾念进来之后,周围将士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刘宏和陆拾什么关系,大家基本上都知道。
虽然此次刘宏会亲自带兵前来,颇出大家意料之外,但是凭借着他和陆拾的交情,似乎大家也能够理解。
只是这些将士们将信将疑,尤其是禁卫军和七杀弩军的,他们许多并没有把太子当一回事,觉得太子府的府兵又能顶什么用呢?
七杀弩军的一些人之前在太
子府中吃了苦头,但是他们大多也只认为这是由于陆拾的关系,并没有觉得关太子什么事。
所以今天前来支援陆拾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觉。
这时候看到太子五营军的军容,虽然都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又觉得太子这人行事荒诞,毫无逻辑可言,这五营军只怕也是中看不中用,摆设罢了。
再加上看五营军总统领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杂牌将军陈平,就更是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刘宏自然明白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但是这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介于目前的形势,他不得不提前向世人展示太子府的实力了。
当然同时也是向顾念展示一下,五营军真正的实力。
刘宏卧薪尝胆多年,此时作此决定也绝非一时冲动,一来是形势所迫,二来也是顾念给他的底气。
五营军虽然厉害,但是也没有把握能够打破越国目前这种微妙的平衡。
换句话说,单靠五营军并不能真正确保太子的地位,相反的,更可能招来仇恨,落人口实,找机会除掉自己。
但是和顾念成婚之后,一方面太子府终于有了独立的权力,脱开越王的束缚。
另一方面,太子府背后多了吴国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
吴国这些年的进步有目共睹,更有傅远这样的万里挑一的猛将,有吴国的支持,刘宏自然多了三分自信。
也正是有了吴国的支持,他才更有信心可以重新获得范懿大将军的支持,只要有了这两大支持,才配合陆拾,可以说军事,财政,外交上都有了十足的底气,不再惧怕任何人。
但是要把握住这样的盟友,自身的实力就不能羸弱,刘宏自然知道这一点。
这连续几日针对顾念和自己的行动,都已经欺负到自己脑门上来了,刘宏不能再忍。
或者换句话说,欺负他可以,欺负顾念,没门,这是刘宏的底线。
顾念已经成为他霸业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
陆拾简单地和太子沟通了下百花楼的事情,但是对于此事,他们也大多只是推论,并没有实锤的证据,所以一笔带过,还是着眼处理当下的问题。
陆拾大概介绍了下现在的情况。
这群所谓的流寇,其中主要是这些日子混进都城的细作和常年埋伏在都城的眼线。
太子大婚,倒是把这些渣渣都逼得跳出来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剩下的流寇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流寇组成,他们大部分是吃不饱饭的灾民,缺欠粮饷的叛军以及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恨越国的普通百姓。
这些人本就和越国有过节,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报仇,但更多的只是为了活下去,很容易的都被这些细作给策反了。
组建成功了一支杂牌军。
他们的行动也算隐秘,伪装成各个商队,分批进城,只可惜他们在都城外建立秘密营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陆拾发现了。
之所以还纵容他们每天混一部分人进去,只是为了弄清楚他们究竟想干嘛,以及他们的老巢到底在哪,有多少人这些细节。
之所以今天动手,也是因为急报,这些人今日会有所动作,恰巧几个贼首又凑在一起,正是一锅端的大好时机。
接着陆拾又介绍了下战局。
刘宏听得频频点头,这些事情其实他也早就知道了,此时由陆拾亲口说出,无非是再确认了一遍战局,同时让顾念也大致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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