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兵本身就是重装在身,一身铠甲加上脚下的马匹以及速度所带来的攻击加成,这一践踏仿佛有雷霆万钧之势。
当真要是踏实了,便是铁甲营的巨盾只怕也要当场踏碎,更不提人肉了,只怕五脏六腑也要被踩得四分五裂。
而那顺势挥舞下来的大刀,也有开碑裂石之力道,仿佛无坚不摧。
但是那首当其冲的铁甲营战士也是毫无惧意,举起巨盾硬生生挡住了来势汹涌的大砍刀,同时又向后退去。
而那无情的马蹄眼看要踏上来之时,从盾牌缝隙中,刺出无数长枪,直接插入了马的身体。
重骑疾驰而来,速度极快,疾行之中自然不可能掉头或是旋转,这突如其来的长枪当真是避无可避。
与其说是长枪刺中了战马,倒不如说是,战马直接撞在了长枪之上。
如此之快的速度,长枪直接贯穿了马的躯体。伴随着嘶叫声,一匹匹战马接连倒下。
陈平大喝一声,如同狮子怒吼一般,随在乱军之中,依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他挥舞右手,阵型迅速变化,铁甲营四散而开,从他们背后杀出手持长枪的狂战营战士。
他们依旧是只穿戴了护心镜,身上再无其他防护,背上则背着两柄长刀。
唯一的区别就是比平日里,手上多了一把长枪。
这也是陈平特意的安排,用长枪结合护盾,有效地攻击疾驰的重骑兵。
狂战士作为五营军仅次于神箭营的战力输出,实力自然也非同小可。
他们的长枪直接刺翻战马之后,直接抛弃不用,双手拔出背后的长刀,加入战斗。
铁甲营则散开两边,保护他们不被两侧轻骑兵谁来的飞矢所伤。
狂战士的作战方式十分彪悍,匪军的重骑兵并不多,一共就数十骑,很快就全被刺翻在地。
上面的骑兵立马拔出长刀,重新和狂战士厮杀在一起。
大批的匪军也涌了上来,此时的战斗才真正迎来了高潮,伴随着惨叫声,双方真正开始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狂战士彪悍的作战风格和匪军类似,但是伴随着神箭营的火力支援和铁甲营的援护,其作战生存能力提高了几个档次。
重骑兵摔下马来已经是狼狈不堪,自乱了阵脚,而狂战士的实力又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不少人只交手三个回合,就被砍翻在地。
后到的流寇一方面要防着后神箭营的弓箭,一方面又要对付狂战士的长刀。
那神箭营也是当真了的,即使在混战之中,也绝不会射错目标。
每一箭都是冲着匪军而来,有的放矢,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而周围的铁甲营战士则形成了一个钢铁之环,仿佛竖起了一道围墙,将他们困在其中。
这时的匪军们才理解到五营军的阵型变换并不是因为他们骑兵起到了作用,而只是纯粹为了请君入瓮罢了。
虽然狂战士作为主力直接和匪军交手,但是铁甲营的战士依旧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他们一方面要援助狂战营的军士对付匪军,给予匪军足够的压迫感,另一方面还要防备着外围的那些轻骑兵。
尽管这些轻骑兵无法对铁甲军做出致命的打击,但是他们不时的箭矢骚扰还是可能威胁到没有护甲的狂战士。
铁甲营的战士虽然不似狂战士那般有着破阵摧坚的进攻能力,但是他们的短刀在近战时候也有着不可估量的杀伤力。
即便不用短刀,依靠他们强壮的肉体,和手中巨盾的重击,也足以让敌人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匪军此时才真正感受到了压力,原以为五营军名不见经传,只是些花里胡哨的把戏罢了,但没想到他们攻守兼备,分工明确,彼此的默契度竟然如此之高,丝毫不像是第一次作战的部队。
不过凭借着数量优势和背水一战的决心,匪军虽然倒下了一片,但是攻势丝毫不减。
匪军们前赴后继,当真也是让人动容。
刘宏默默看着战场,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战事之惨烈,匪军之彪悍,比他预计的还要厉害一些,但是这样反倒是让五营军有了更好的磨炼机会。
更何况,匪军越厉害,越能凸显出五营军的强大。
除此之外,这也是五营军真正意义上的实战,和平日里的那些实战模拟训练是完全两回事。
之前五营军的战士虽然也有实战经验,但基本上都是分军团跟随陆拾出去的战斗经验,如此真正意义上的五营协同作战从未出现过。
刘宏当时创立五营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形成五营连环,相互依存,就如循环之无端,无穷无尽,无人可破。
五营军虽只不足两千人,但是刘宏在上面的花费足以养活两万人的军队,他自然也希望他们能够发挥出至少两万大军的实力。
兵不在多,而在精,刘宏深知此道。
过分庞大的军队,反倒是会变得难以指挥,军令不明,延误战机。
甚至还可能出现战前恐慌,糜乱军心,甚至临阵倒戈的情况。
一支军纪严明,反应迅速,作战勇猛的军队才是刘宏所需要的。
从目前的表现情况来看,刘宏还算满意。
面对穷凶极恶的悍匪,无论是开始的设伏,现在的鏖战都显得游刃有余,接下去就要看如何收尾了。
狂战营越战越勇,随着匪军的陆续倒下,他们的战斗力越来越强。
狂战营选择的战士本身就是以嗜血著称,刘宏选择狂战士的时候首要不是看重他们是否强壮或者武艺如何,最看重的反倒是他们的勇气和是否有嗜血的本性。
故而狂战营的战士千奇百怪,各种体型的都有,但是在经过多年的调教之后,他们也成为了最勇猛,又或者说是最无情的那批战士。
但是面对着汹涌如潮的悍匪,狂战营中受伤的比例也开始增加,不过他们都是越战越勇的性格,只要不是致命伤,就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普通的伤口反倒是更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以及熊熊燃起的复仇之魂。
司马无情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现在他所信奉的只有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奋勇当前,努力杀退周围的士兵,向刘宏一步步走去,同时希望外围的轻骑兵还能给他们一点支援。
此时外面的轻骑兵也是有苦难言,一方面他们的弓箭都被铁甲营尽数挡下,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敢过分靠近铁甲营。
没有铁甲保护的轻骑兵防御力并不强,完全是依靠速度优势弥补防御的不足。
重骑兵的下场他们看得很清楚,他们尚且如此,自己上前怕也是送死。
更何况还有神箭营的弓箭手在旁边虎视眈眈。
他们也想尝试绕后突围,但是五营军的后面防御则是由护卫营担当。
护卫营虽然没有铁甲营这般固若金汤的防御能力,但是长枪圆盾绊马索,装备却是一个不少,早就准备好了应付轻骑兵的准备。
很快,伴随着天色逐渐变凉,战斗也渐进尾声。
司马无情此时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早已分不清这些鲜血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
奈何他虽然英勇,但是厮杀许久,除了砍伤几个狂战士之外,竟然连一名士兵都没能杀到。
此时的他才意识到,与其说这是一场公平的战斗,倒不如说这是一场五营军的公开表演,他们只不过是演出所需要的道具罢了。
若不是刘宏有意要五营军展示一下力量,只怕战斗能够更快结束。
司马无情身边的一个壮汉,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他手持铁锤,原本也是一名万夫不当的勇士,奈何却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声怒吼带着多少无奈和不甘,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铁锤狠狠地向刘宏方向砸去,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受伤虽重,手上力道依旧不小,只是重伤之下,失去了准头。
铁锤在空中旋转了几下,径直向顾念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