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无情还在浴血奋战,他实在是没有弄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狂战士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己方的悍匪实力也不弱,唯一的差距可能就是没有铁甲营那般的厚甲。
但是铁甲营的战士只是在边上骚扰和援护,几乎没有主动进攻,但已经让匪军们捉襟见肘,疲惫不堪。
再加上时不时飞来的冷箭,当真是乱了他们最后的阵脚。
夏侯无情有苦说不出,感觉就像是吃了屎一般。
明明觉得对方无论人数,实力,作战经验都远不如自己的军队,但却就是打不赢,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己方实力最强的百名敢死队在铁甲营面前完全无用武之地,而骑兵也被狂战士的长枪配合神箭营的弓箭给破了。
残存的那些轻骑兵,最终也没能突破外围的防御,在护卫营的骚扰下,逐渐倒下。
而身后那些实力稍弱的战士正被狂战士切菜一般的砍翻在地,可自己和身边几个高手抢上前想要战斗的时候,那些狂战士却又迅速地闪避,由铁甲营和护卫营的人轮流迎战。
夏侯无情杀了半天,几乎没有和一个人交过五回合以上,全是打几下就走,用车轮的方式消耗他的体力。
眼见着周边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倒下,越来越少,夏侯无情的表情却越来越狰狞。
毕竟是他的最后决定把弟兄们带入了火坑,若是坚不下山,据险而守,虽然也会败,但绝不会如此一败涂地,便是屏障那个险要关卡,也足以杀死数百个越军。
他气急反笑,仰天长啸,“好一个太子,好一个五营军,是我低估了你们,敢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如此拖泥带水,非英雄所为。”
夏侯无情中气十足,虽然久战力竭,但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了出去。
刘宏听了,面不改色,心下倒也是佩服,这夏侯无情倒也不亏为是一名悍将,若是收为己用,应当也能做一个先锋将。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自然知道夏侯无情这种能够为了组织卧底越国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国家,若是当真招降了他,那才是对他的羞辱,更何况即便他当真投降,刘宏也是万万不敢重用,这就像对于自己在自己头上悬了一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利刃一般。
他看了眼顾念,见她对夏侯无情这番话似乎没什么反应,微微一笑,“爱妃,你怎么看,我是不是该让全军出击,和夏侯无情来一个血战到底。”
顾念摇摇头,“行军打仗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兵不厌诈。战场之上,没有那么多仁义道德,胜者王,败者寇。更何况太子已经是在平原上和他们野战了,只是战法和阵型的变化不同,又哪有不公平一说?这种无赖之词,太子大可不必理会。”
刘宏笑道,“爱妃看得倒是通透。”
于是他转过头,也不去理会夏侯无情叫些什么,只是安心观战。
更何况此时五营军的总指挥权在讨逆将军陈平手上,刘宏便是要临时改变军团方针也得和陈平商量才行。
两军正在激战,又岂有临时改变作战方针之理。
夏侯无情一边叫喊,一边又和几个士兵交了手。
只可惜他的嘶吼似乎毫无用处,反倒像是最后的挣扎,周围的士兵也并没有因此乱了阵法,依旧是配合无间,攻防有序。
夏侯无情挥舞着长刀想要逼近几步,很狂又被护卫营用圆盾配合神箭营的飞箭逼了回来。
战斗继续持续着,天色越来越亮,匪军阵型上的劣势一览无遗。
相比五营军的默契配合,阵法在陈平将军调度下迅速转变,匪军的阵型变化就乏善可陈。
除了最初的锋矢阵变换成二龙出水阵之外,再无变化。
而二龙出水阵也随着骑兵的倒下彻底被打乱,剩下的贼寇乱作一团,虽然夏侯无情有心指挥,奈何部下调动却完全配合不上。
匪军之中不乏好手,但是因为其组成太过特殊,由细作,流寇,雇佣兵,杀手等混合而成,虽然聚在一起,但是系统的训练时间并不久。相互之间默契完全不能和五营军相提并论。
更不提里面不少人虽然武艺高强,但并不是军人出现,没有服从命令那一套,之前能够统御他们,完全是以利诱之,再加上夏侯无情以过人的武艺震慑众人。
而能够和陆拾他们能打得有来有回也完全是凭借着悍匪本身的强悍实力,加上陆拾的有意放水。
但现在这种情形就完全无法不同了,且不说夏侯无情调兵遣将的能力本就有限,现在他们的阵脚完全被打乱了,陈平统军的能力高出夏侯无情不是一点,但凡夏侯无情有什么动作,他都抢先一步,掐掉了他的念头。
几次之后,匪军士气低落,再加上久战不下,自己的弟兄越来越少,而五营军越战越强,当真是人人自危。
若不是他们一个个都恨越国入骨,只怕早有人要缴械投降了。
激烈的战斗又持续了一阵,此时黎明破晓,天已经大亮。
毫无悬念,战斗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了五营军。
匪军的轻骑兵也已经全部倒下了,护卫营准备的绊马索很好地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绊马索有骑兵克星的称号,使用得当,当真威力无穷。
失去了战马的匪军在和护卫营的交战中也没有取得上风。
护卫营的战士是五营军中攻防最平均的一组了,他们更像普通的步兵战士,只是装备上更为精良一点。
护卫营的圆盾不像巨盾那般结实,却更为灵活,足以应对普通的刀剑。
身上的皮甲和头盔更为轻盈,在增加他们生存上限的同时,又不会影响他们的灵敏度。
而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也抛弃了专为对付骑兵而用的长枪,改用了更为灵活和锋利的短刀。
匪军的轻骑兵是以骑射为主,失去战马之后,只能用马刀肉搏。
马刀较宽,适合冲刺时候,劈杀敌人,但在陆地上明显不如护卫营的短刀来得灵活。
再加上护卫营还有盾牌做防御,相互之间,互为援护,五人一队,形成紧密阵型,进可攻,退可守。
轻骑兵则都是被掀翻在地,本就心乱,在遇到护卫营上来围剿,几下就被搞定。
偶尔遇到一两个武功不错的,也被神箭营的射手给射翻在地。
夏侯无情这边没有了骑兵的支援,更是显得窘迫不堪,顾此失彼,漏洞百出。
当铁甲营全部转头对付他们的时候,压力倍增,护卫营跟着也投入了战斗。
他们莫说生擒太子,便是连刘宏身边十步都走不进。
偶尔有几人效仿刚才那个壮汉,像扔武器掷向刘宏,也被护卫营的一一击落。
这时,他们才幡然醒悟,太子本身的出现,正是五营军这个阵法的最大诱饵。
若不是有太子在此,他们又岂会前赴后继地冲进阵来,这本身就是个最大的陷阱。
同时,太子坐镇又像军队的一颗定心丸,令他们士气倍增,这无形间又大幅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
这时,匪军还能站着的人数已经锐减到原来的四分之一了,从优势兵力活生生被打成了劣势兵力。
满地都是匪军的尸体,五营军却仍旧一个人没倒下,只有狂战营有十余个伤势较重的,替换到后排休息去了,其他的依旧战斗力旺盛。
陈平下令调整阵型,退开一段距离,把剩余匪军包围在中间。
他勒马向前两步道,“夏侯统领,如何?服不服?念你是条好汉,若是投降,劳你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