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吞了口唾沫,继续抽着手里的纸巾,心里打着鼓,垂着头思考到底该怎么办,这鬼到底怕什么?
可她又不是道士,也不会驱邪,
妈蛋,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不管了,她硬着头皮施展北洛青芜牌傻笑,
“清清啊,我突然想起有东西丢在路上了,不如你等等我,我去找找。”
然而,再抬头时,哪里有时清,整个中室,就只有她一个人,和满墙壁画,述说着某个民族辉煌的曾经,
她的能源灯滚落在一旁,像个耄耋老人,燃烧着最后的生命。
青芜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的触感还很清晰,她清楚地记得时清的手指点在了哪里,指尖传来的阵阵凉意,绝对不是幻觉,
“清清,你在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尝试着用平稳的身影对着远处的黑暗呼唤,许久,没有人回应她,
她吞了口唾沫,又唤了一声,“清清,我看见你了,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回应她的,只有从后室传来的阴风阵阵,和死寂。
青芜将背抵在中室入口的石壁旁,不敢动弹,身后有红衣的枯骨女人,前面有长毛怪,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挪动半步,至少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强大的精神压力下,她通过刚才对着‘没有影子’的时清哭过后,反而平静了一些,开始摸索着拿出背包里的食物补充体能,没有力气逃命都逃不动。
个人终端依旧没有信号,中室中心圆形祭台上都放着什么她也不敢去看,
她心惊胆战地等待着转机,情不自禁地怀念每一个在联邦遇见的大活人,不停提醒自己这是个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星际时代,
哪里有鬼,怎么会有鬼,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那些东西就算存在,可能也只是某种变异生物,既然是生物一切都好办,拿着匕首拼个你死我活,总有活下去的希望。
哒哒哒-
空荡的甬道里,阵阵脚步声传来,青芜如遭电击,难道长毛怪没找到她又返回了甬道?
这该死的,和自己过不去的玩意儿!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稍微恢复了体力的青芜,此刻只想和长毛怪拼个你死我活,
搏一搏,说不定能捡条命。
青芜迅速关闭了能源灯,蛰伏在黑暗中,默数着脚步声估算距离,
一步,
两步,
真踏马是魔鬼的步伐,
长毛怪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青芜已经在心中估算着对方的体重和力道,蛮力用不了只能巧劲和偷袭,
来了!就是现在!
青芜一个闪身跃出,瞄准长毛怪的脚掌狠狠刺去,
阿勒?脚呢?
握草!脚在她脸上!
砰-
两眼一抹黑,青芜撞在祭台石壁上,觉得五脏六腑都给颠簸出来了,
“阿芜?”
谁在叫她?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她家时清女王,青芜摸了摸脸上的脚印,这个肿胀的形状和刚才的触感,确实像是军靴,
青芜含着口里的鲜血,含糊不清的喊道,“箐箐?”
时清往前走了几步,亮如白昼的能源灯晃荡在青芜脸上,
“还真是你,还好我手脚快,只用了碾死蚂蚁的力道,不然你完犊子了。”
青芜第一时间去看时清的脚,有影子!
“妈呀!卿卿,沃仲尼剑道活人了。”青芜就没觉得时清的脚这么香过,死死抱住她不肯撒手,
“厄真的建规了,好阔怕的鬼”
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可靠的组织,找到爸爸的青芜,含糊不清地哭天抹地好半天,
“真是可怜的小宝贝,”
时清抚摸她的头,轻轻拍打她的背,拍了好半天也不见青芜消停,反而越演越烈,震得她脑门儿痛,
‘咯咯咯’,时清女神的手指在咯咯作响,
青芜的哭声戛然而止,立刻乖乖地盘腿坐起,抹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幼儿园等着老师命令的小朋友,看着时清,
“嗯,乖了,先把这药剂喝下去,不然我也听不清你说的什么。”
“哦。”
青芜识趣地接过药剂,心想这时候就是给她苦索虫浆她也会喝呀!
好喝,甜甜的。
青芜砸吧砸吧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咦?不痛了。”
时清挑眉,“第三区出品,必定精品。”
“说吧,你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一路往前冲?
啧,那速度,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做的体能测试,我都怀疑你是个隐藏的强者。”
青芜骤然一愣,“你一直在我身后?”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过这里,想着没什么危险,就让你去了。但你怎么弄得这么惨?你要说你在坟里蹦过迪我都信。”
青芜满脸疑虑,将自己遭遇的一切都说给了时清听,
“我知道你生在星际,长在联邦,肯定觉得这些东西很莫名其妙不可信,我原本也和你一样,但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青芜缩了缩脑袋,还有些后怕,
时清站起身,往右侧的耳室走去,“走,去会会,姐姐我很久没活动手脚了。”
青芜连忙拽住她的衣角跟上,
“小宝贝儿,你难道只是在这里打了个盹儿?”
青芜战战兢兢地将脑袋从时清背后冒出来,看见——
还是那间摆满画作的画室,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画作,除了岁月的痕迹,没有任何不妥,
就连原本摆放红衣女人画像的地方,也是空荡一片。
青芜跳了出来,“不可能啊,我真的看见了,那女鬼还差点摸到我的腿!就这里,这里。”
她比划着,越解释,越不知道怎么解释,
“明明,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
时清握住她慌乱的手,“没事,现在我在,你是安全的。其它的我们回去再研究。”
青芜感受着时清手上传来的温度,安下心来,难道真的是幻觉?
两人再次返回中室,时清拿出记录仪仔细扫描了祭台的每一处细节,青芜踏着石阶走上祭台的中央,圆形的祭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灰色宽口石碟,直径有一只手臂长,深不见底,
而石碟中间,竟然是一堆的星际老鼠尸体,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死,像是血液被抽干了一样,扭曲着身体,
混杂在老鼠尸体中间的,竟还有人类的手骨和头颅,
以及,活生生的,另一个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