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看一眼身边的墨燃,他的小脸被太阳晒到发红,却更加精神了,
犹豫要不要自曝身份,以老母亲的真容叮嘱墨燃两句,
就听见墨燃对时清说,
“时清阿姨,这才是我该上的小学!我太开心了!”
时清看一眼双眼闪光的墨燃,说,“小子可以啊,斗志满满!”
墨燃背着手臂,一副看他表现的自信模样,
时清笑了笑,按照索引说,“先去拍入学纪念照。”
青芜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墨燃身后。
拍照时,时清借故离开,留下墨燃和青芜,
“林楠姐姐,一起来拍照吧!”
“好。”
而两人身后不远处,辰西正好路过,看见两人的背影,有些慌神,
负责拍照的机器人,正好将这一幕拍下。
“我回来了,学资已经交了,接下来去试各种校服和运动服,鞋子等等,没问题的话,就是入学考试。”
时清说完,想了想,把手上的索引递给墨燃,
“小子,你自己去,好像也没什么挑战难度,用不到我们出手。”
墨燃比了个OK的手势,接过索引,小大人一样地说,
“时清阿姨,林楠姐姐,你们找个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剩下的我来!”
“不错嘛,小子,真让人省心!”
墨燃当真自己走了,青芜对于此并不担心,
墨燃虽然闹腾也爱闯祸,但从小,对于自己的事都很有规划和条理,动手能力也极强,
这些事对他来说,的确不算挑战,
时清见墨燃走远,问青芜,“这个学校寄宿制,但是不强求,你们打算给他办寄宿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青芜想到辰月,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又听见时清说,“也不着急一时,这学期已经来不及了,
下学期有学生淘汰,就有宿舍空出来,你们可以提前申请。”
“好。”
直到黄昏,墨燃从考场出来,一脸轻松愉快,手上还捏着个彩色皮球,宝贝得不得了,
青芜和时青,第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昭昭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见从考场出来,牵着黎笙手走过来的昭昭,
时清把墨燃扯到一边挡住,“小子,你又惹到爱哭包了?”
墨燃转着手里的皮球,问,“时清阿姨,谁是爱哭包?”
还能有谁,不知死活的小子。
黎笙已经看见时清,面上挣扎一番,还是走了过来,
“清清,你怎么在这?”
他声音低低的,比起以往的热烈,更加沉稳却也多了些道不明的情绪,
青芜默默站在一边,无声叹息,以后恐怕再也看不见手捧鲜花,毫不掩饰心中炽热,时刻围绕在时清身边的黎笙长官了。
时清说,“好久不见,我陪墨燃来报道。”
黎笙眼中闪过一片光,“墨燃?”
这个姓氏,加上这张脸,是谁的孩子已经不言而喻了。
时清点头,“嗯,现在是我的养子。”
黎笙了然地点头,“是好事。”
墨燃从黎笙身后露出脑袋,“昭昭,我在A班,你在哪个班?”
昭昭躲在黎笙身后偷偷看墨燃,虽然刚才给小哥哥道歉了,
也送了最喜欢的礼物,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黎笙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也是A班,墨燃,以后你和昭昭就是同学了。”
墨燃兴奋地说,“真的吗!昭昭,哥哥以后会保护你的!”
时清一拳打在墨燃脑袋上,
“保护谁,臭小子,我刚收到你成绩了,看看你的文化课,和狗屎有什么区别!
靠着机甲成绩才勉强挤进去,最后一名吊车尾去保护人家昭昭这第一名?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第二次考试最后十名就会被刷掉!”
墨燃抱着脑袋委委屈屈,“知道了,时清阿姨,我会努力的。”
青芜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墨燃的文化课一直都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以前幼稚园不要求太多,加上帝国和联邦的教育理念不同,青芜也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理,
现在看来,是不得不恶补了。
一行人一起往外走,
黎笙问时清,“墨燃和你住吗?”
“不是,和他亲爹住。”
黎笙说,“那就很好办了,辰西的照片现在都挂在学校光荣榜上,全科全能的传奇,文化课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时清点头,“确实是个变态的存在,到现在五军区和学院开会,那些书呆子提起他都是一脸的膜拜。”
虽然她也可以给墨燃补课,不过辰西应该更乐意亲力亲为,
“品学兼优,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好像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黎笙说完,与不经意抬头的时清目光相对,
忍不住问,
“听说你们,订婚了?”
时清点头,目光坦然,“嗯,是的。”
黎笙前段时间出访伊卡帝国,刚回来,就听说了时清和辰渊订婚的消息,心中的苦涩,自是不言而喻,
“我以为,会是他。”
时清凝眸,“嗯?谁?”
黎笙说,“没什么,随便说说,记得早点给我请帖。”
事到如今,他好像更没立场去反对这场婚事了,
时清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做了决定,便是真的做了,
“我先回去了,昭昭还要去三军区做检查。”
时清说,“好。”
黎笙牵着昭昭离开,一滴泪落在昭昭手背上,
昭昭说,“爸爸,你抱着我吧,这样就没人看见你难过了。”
黎笙脊背弯曲,将昭昭抱在怀里,昭昭抱着黎笙的脑袋,小脸搁在黎笙肩头,对着他的耳朵,柔柔地说,“爸爸,不哭,昭昭在。”
她学着黎笙平时哄她的方式安慰他,
黎笙心头一暖,肩头颤抖,将昭昭抱得更紧了一些,
从学校到飞行器的路,明明不远,黎笙却觉得走得格外漫长,但还好,有昭昭,
所以,不至于太过艰难。
宴缙将墨燃带走,青芜和时清还站在原地,看着黎笙离开,
“唉,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严谨到不会哭的人。”
青芜说完,心里都觉得不好受,这么多年了,黎笙也算她的朋友了,
“我也难过,却只限于亲情,如果因此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反而是种伤害。”
时清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她刚才产生了荒唐的错觉,
好像她和辰渊结婚,难过的不止是黎笙,她自己也会很难过,
可是,有什么原因是能让她和黎笙一样难过的?
她,也没有喜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