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守了墨燃一整晚,并没发现辰月的残魂,
第二日却同样在辰月身上发现了血迹,
心中放心不下,又回了一趟随云阁,顺利见到了绡,青芜开门见山地问,
“关于辰月,绡,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绡的样貌看起来和六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本该死去的重刑犯,甚至没有做任何样貌上的修饰,大摇大摆地在这星爵城中自由出入,
看来联邦为拉拢黑巫,给足了诚意,
绡脸上挂着笑意,“好久不见,青芜。”
青芜摆了摆手,“少废话,我还是你卑鄙无耻的样子,辰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绡说,“月月本该死在你刀下,可凡诺南家族当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保住了她的三魂七魄,
她是横死的,怨气大,如果换做普通人,原本也没什么,
可是黑巫的禁魔被她召唤出来了,我也是感应到此,才回了联邦。”
青芜沉思片刻,问,“黑巫禁魔是什么?”
绡的眼中闪过犹豫,暂时没有说话,
青芜说,“你回来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可事到如今,恐怕靠你已经没办法了吧。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想办法,毕竟当初留她多活一月的是我,最不想留下隐患的,也是我。”
绡看一眼青芜,沉默片刻后,说,
“域外不止黑巫鲛人,还有神隐一族和早已迁移了一部分族人来域内的虫族,你们应该也知道。”
“其实,除此以外,据我所知,最早域外一共有十二个族群,
每一个族群,都有自己的祖禁术,
再由祖禁术衍生出各族独有的秘术。
而祖禁术,由禁魔守护,一旦被召唤出,就会彻底毁灭召唤之人的理智,使其成魔。”
青芜说,“不难理解,也就是禁魔相当于你们的守护神,只是守护神失去枷锁,也会诱导族人入魔。”
绡点头道,“你说得没错,禁魔被召唤出绝对不是好事,
黑巫鲛人近万年,也从没出现过召唤出禁魔的人。”
青芜又问,“域外十二族,那别的族人就没有召唤出过禁魔吗?”
绡说,“域外和域内不一样,除了各族领地,都是浓稠黑雾,
领域之外,所有现代通讯信号全数作废,
一旦离开领地,下场几乎都是被黑雾吞噬,所以各族人轻易不会外出。
而十二族族人,从先祖们定居域外开始,便互相没有往来,
何况禁魔之事是各族秘事,必定不会外传,就算有人成功召唤,我们也不会知晓。”
青芜觉得绡并不像说谎,但,
“神隐却成功穿越黑雾,入侵了虫族。”
绡说,“神隐在域外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并不惧怕黑雾,并且能掌控其他十一族的动向。
过去几亿年,都不曾直接插手各族事宜,却存在感极强,各族对他们都有所忌惮。
但,近数千年神隐对虫族的入侵也显得十分奇怪”
青芜凝眸,“奇怪在哪里?”
绡说,“说不太上来,只是我个人研究神隐和虫族战争之间的想法,
神隐发动战争,确实获得了虫族的大部分领域,也向其它各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但每每到了将要彻底灭亡虫族的关键时刻,又会减缓攻势,甚至停止战争。”
青芜垂眸,这是一群神棍玩猫捉老鼠,
但击溃虫族或者说虫灵女王的心理防线,逼迫其下定决心入侵域内又有什么好处
又或者,现在虫族和域内的合作其实是神隐乐意看见的?
那要真是这样,岂不是神隐才是凌驾于域内域外各族之上的,编织了一张大网的人
青芜揉了揉太阳穴,要真是这样,神隐族长,恐怕是个疯子。
“绡,最后问一个问题,你怎么看神隐一族?”
绡沉默片刻后,说,“没有人性可言,打着仙人旗号,漠视一切生命体。”
青芜试探地问,“看来你很不爽他们?”
绡说,“你也不用探我口风,我知道你和神隐结下了梁子。
但是域外有域外的规矩,各族族训第一条,就是不能联合域内对付域外各族,
所以,我不会帮你。”
顿了顿,绡又说,“当然,也不会阻止。”
青芜倒是没想到绡拒绝得这么彻底,勾了勾唇,
“你也不用着急拒绝我,要真的是这么看重族规,为什么你还是要接受联邦的示好?”
绡说,“我一个人,并不代表整个黑巫鲛人,用余生换莫兰一个锦绣前程,
虽然愧对族内栽培,但也值得!”
青芜拍了拍手掌,“很好,你倒是很坦荡,可你又怎么能确定,墨兰在联邦会有个锦绣前程?”
又说,“是,莫兰是凡诺南族长和执行官的亲外甥,
因为这样的身份,他比别人努力十倍,优秀百倍,在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更重要的一点,他摆脱不了母亲是辰月的事实,
先不说,联邦只崇尚军功显赫的强者,就算莫兰做到了,
你和辰月当年杀了多少联邦大臣都不记得了吗?
如今他们的子女也身居要位,能让莫兰顺利往上爬?”
青芜撑着下巴,看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做父母的,喜欢为子女考虑得长远,这些绡自然明白,
但作为父亲,他不愿意儿子在域外默默无闻,给莫兰选择了更广阔的天地,
可这一条路,或许比域外更难走。
绡说,“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何况你可没有什么说服力,
有你这个母亲,墨燃的处境比莫兰好不到哪里去!”
青芜抿唇,这人是着急了啊,
“绡你也太客气了,岂止是好不到哪里去,是倒了大霉!
所以,我会给墨燃一个更好的选择,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有更好的选择!”
绡皱眉看她一眼,“伶牙俐齿有什么用!”
青芜叹息一声,的确没用,现在说太多都没用,
“我先回去了,辰月的事,我也会一起想办法,不会让你一个人扛,毕竟我怕你心软,徇私!”
绡冷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和青芜说话了,
青芜末了还不忘记揶揄他一句,“别害羞啊,都是当爹的人了!”
气得绡砰的一声将茶杯放下,“青芜,你是忘记我枪法有多准了吧!”
青芜嘶了一声,捂住胸口,
“唉,可是,早就不痛了啊,连疤都没留下,
倒是你,别忘记我的拳头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