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了鬼魂,袁战又回到山崖上找了个低洼的地方,往里面盘膝一坐,认真研读起修罗手札。
仅从修罗龟吸诀就能看出这部手札不一般,里面还记载了其他的一些功法和法术,当然也不能错过了,趁热打铁,先练起来再说。
修罗剑诀,与三元剑诀的繁杂截然相反,是一种主修大威力剑术与剑意的运剑法诀,简单直接,大开大合,正好搭配阴罗剑使用,简直天衣无缝。
修罗刀,神秘莫测,以快见长,因为袁战目前没有相配套的兵器,所以看了一遍以后将它记在心里,等以后有了兵器再练。
修罗手,一种兼具拳、掌、脚、身法的混合型战法,特别适合近身搏斗,正好填补袁战除凤凰九式之外在攻防战斗中的不足,善莫大焉。
整册修罗手札基本就围绕这三种修行法展开的论述,大约占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其他如修罗龟吸诀、修罗锻体诀、修罗长生诀等等,所用的笔墨都很少,只是简单一叙,讲清它的原理即可。
袁战是按从前到后的顺序研读手札的,所以主要的精力也都放在了修罗剑诀、修罗刀和修罗手上,后面的龟吸诀已经提前炼成了,其他如锻体诀、长生诀等先搁置,日后有暇再练。
即便如此,等到袁战自觉吃透了这三大法门只是欠缺实战经验时,合上手札才发现,日头已经正当午了。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袁战苦笑,把手札收进锦囊,一纵身从洼处跳出来,脚下疾走,来到了山下。
一群渔民正在山脚下淤泥里捡拾海货,看到山上突然跳下一人,吓得尖叫了一声,都跑得远远的。
袁战一笑,向他们问道:“今天几号了?”
其中一个老头大着胆子回道:“太阴历九月十五。”
袁战点了点头,时间还来得及,于是冲他抱了抱拳,身形一晃,就在原地消失了,直冲北面飞去。
袁战并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就来了一群修士。
修士们登上山崖,发现被他杀死的修士的尸体,然后又跟渔民确认袁战的长相容貌等,随后就发出一条通缉令,追杀这个杀死了他们族长的人类修士。
袁战对通缉令一无所知,此时正全力飞向珊瑚城。
大约在傍晚的时候,站在天上向远处张望,隐约看到了珊瑚城的影子。
袁战大喜,就在距离珊瑚城一两百里的一座山村里降落下来,然后在村人的指示下,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按照宅院的规模来说,这是小山村里的一家大户了。
主人家很好客,听袁战说完是途经此地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上路等语后,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并安排下人去收拾房间,送袁战去休息。
袁战跟着仆人来到客房,一看就很满意,又宽敞又整洁,跟主人家自己住的房间没什么区别。
见仆人要走,袁战便请他向主人致谢,表示对房间很满意。
哪知仆人听了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没有说话,点点头走了。
袁战有些纳闷,自己说错话了不成,可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啊。
大概是这里的风俗不一样吧,袁战这样给自己解释道。
到了掌灯的时候,还是刚才那个仆人,奉主人的命令给他送来吃食,四菜一汤,有鸡有鱼,有蛋有素,简直太丰盛了。
袁战见他不走,等着吃完收拾碗筷,就抄起竹筷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这得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恍惚有种回家的感觉。
不过吃归
吃,赞归赞,袁战还是注意到了仆人脸上神情的变化,看着他时,偶尔会露出一种悲伤难过的表情,让人不解。
于是吃完饭后,袁战放下竹筷,先阻止他收拾,问道:“这位老兄,我看你一直心有郁结,是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见他紧闭着嘴不说话,又道:“你不用害怕,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的,我帮你。”
哪知仆人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才憋出两句话:“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在这里住了。”
袁战一愣,急问为什么。
可仆人说什么也不肯开口了,急匆匆的收拾好碗筷,走了。
袁战发现,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像前面一样把门关上,显然是别有用意。
可袁战并没有要走的打算,微一寻思,门也不关了,把灯芯挑的亮亮的,白天还剩下了两本厚厚的书册没有读完,现在正是挑灯夜读的好机会。
这两本书都是从修士身上搜罗来的。
仅从书名就给人一种很不简单的感觉。
其中一本名为《修罗史鉴》,另一本则为《冥界大事记》。
袁战对照了一下,就眼前的处境来说,这本《冥界大事记》应该对他比较有帮助,所以就趴在桌子上认真的读了起来。
作为一个外来人,袁战对于冥界的历史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眼前这本《冥界大事记》虽然是以流水账的格式记录了从古至今冥界发生的一些个大事件,但以史为依据,几乎把冥界从起源到发展、再到现如今的衰败,记述了个清清楚楚。
冥界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跟古时发生的各种战争有着重要的关系。
说穿了,跟人界一样,都是战乱惹的祸,把一个仅次于天界的堂堂地界,搞得乌烟瘴气、肢离破碎。
因为无需动脑,所以袁战读的很快,等到合上最后一页,已经到了子夜时分。
抬头向门外看去,发现院子里已经笼罩了一层雾气,不知何时竟起雾了,空气中多了一层凉意。
袁战这才起身来到门口,向院子里张望了一眼,略一思索走出门去,站在廊下看了看天,又回来,把门关了。
今天有雾,明天应该是个好天吧。
来到桌前坐下,袁战又取出另一本《修罗史鉴》,开始阅读。
就在他翻开第一页书页时,两个湿淋淋的脚印突兀的出现在房门里面,然后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袁战仿佛没有觉察,注意力全都扑在书上,心无旁骛。
脚印走到桌子前面,静立了一会儿,然后呼啦一响,前面那张圆凳被往后拉了一拉,脚印走到了圆凳里面。
袁战这才抬起头来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来了!”
然后低下脑袋继续看书,仿佛面前是一个熟人、老友,根本都不用起身招呼。
房间里面顿时陷入死寂,空气骤然变得寒冷起来,丝丝白气从圆桌对面升腾起来,像是桌前放置了一块寒冰。
袁战不为所动,手随着眼睛的滚动悠闲的翻着书页。
忽然,圆桌对面的桌沿上印上两个湿水印,手指、掌心宛然在目,然后从指尖流出两条水印,直奔袁战这边淌来。
眼看水印就要来到书上,袁战这才抬了抬头,左手往桌子上轻轻一拍,喝道:“坐好了!”
水印戛然而止,然后飞快的向回倒流,最后从哪儿来的又回到了哪儿。
接着咣当一声,桌子前面那张被拉出去的圆登倒了,脚印掉转了一下方向,快速朝门口走去。
袁战又喝道:“叫你走了吗。回来!”
脚印腾一下站住了,并排站在房门前面,一动也不敢乱动。
袁战这才放下书,拿过杯子从茶壶里面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扑通一声,有人跪在了袁战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