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怎样称呼?”
袁战往下茶壶,将茶碗往老人跟前推了一推,重又拱手问道。
老人端起来抿了一下,若无其事回道:“复姓诸葛。”
袁战顿时心中一动,脸上神情却是不变,微笑道:“原来是诸葛先生,在下袁战,幸会了。”
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给人的感觉非常安宁,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激动。
若兰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风仪一听诸葛两个字顿时就扭过头来了,神情变得有些紧张。
姓诸葛,还能有谁呢,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位圣人?
儒圣诸葛三。
三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种尊称,是三朝帝师的意思;真名除了他的家人或者陈年老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若兰看她情绪起了变化,就低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风仪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回道:“没事儿。”
说是没事儿,但眼神之中非常不安,是替袁战感到担心。
诸葛三对两人说话听的很清楚,这才突然接口道:“怎么可能没事呢,砍头之事难道不是事儿吗?”
袁战已经猜到对方是什么来路了,当然对诸葛三的真实身份他并不清楚,闻言便笑道:“砍头?谁砍谁的头,为什么?”
儒圣的眼神便有些不对劲了,砰,把茶碗放到桌上,直视袁战说道:“这很重要吗?”
不怒自威,一股凛然之气冉冉升起,在袁战头顶引而不发。
若兰这才知道来人不凡,嘭的一声踢开板凳,紧走两步站到了袁战身后,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着儒圣怒目而视。
风仪也急忙跟了过来,站到另一侧。
袁战却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一笑,神情依然从容如初,坦然回道:“当然,凡事总要有个原因嘛。”
儒圣看他良久,忽然伸出一只手道:“拿来!”
袁战道:“什么?”
儒圣道:“你知道的。”
袁战知道他说的是无字天书,却马上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
儒圣哼了一声,忽然哈哈一笑,全身气势骤然消失,起身说道:“勿惊了圣驾,三日后,我来取回。”
说完扬长而去。
袁战也不看他,只说了一句:“恭候大驾。”
待到老头走远,若兰这才问道:“师傅,这老头是谁啊,好大的口气。”
袁战看她一眼,真是天生的豪气,自打修炼有成就没有怕过谁,就回道:“一个老人家。”
若兰叫道:“嘁,我知道是老人家,我问他是谁。”
风仪连忙趴到她的耳边,轻轻说出一个名字。
若兰当即傻眼了,半晌之后却道:“什么狗屁圣人,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下次看我怎么好好的教训他。”
洪夫人突然开口道:“这一位老人家,莫不是前朝帝师?”
袁战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就回道:“也许吧。”
洪夫人就道:“来时王爷曾叮嘱过妾身,到石头城一定要去拜望一位老人家,该不会就是他吧。”
袁战一笑,回道:“也许吧。”
洪夫人见他不想多说,就没有再追问。
饭吃得差不多,就又换了一张桌子饮茶,半个时辰后,众人再次启程,一路直指石头城。
下午大概四五点钟,终于到达石头城外。
一条金水河绕城而过,蜿蜒向东南流去,城池中心有一座石头山,石头城也因此而
得名,半城山色半城河,就是石头城最起初的写照。
金水河畔,壮观的吊桥被放下,一群文武官员冠带整洁,正聚在桥南翘首以盼,准备迎接车队的到来。
袁战已经跟洪成和洪夫人打过招呼了,来到这里他们就不再同行了,所以两辆马车远远的停了下来,目送他们被人迎接进去,这才混入百姓队伍当中向城中行去。
进城以后,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把若兰和风仪给派了出去,四处寻找住处。
傍晚的时候,二女回来,果然被他们在西城区找了一处环境清幽、面积也足够宽敞的院落,已经安排人在院里打扫,归置家具,明天上午就可以搬进去。
到了晚间,司马源和洪成忽然来访。
他们奉了洪夫人的命令,给袁战带来了欠缺的一万两黄金,并邀请袁战明日到府上坐客。
袁战当场谢绝。
他承诺保护他们一路周全,如今安全到达目的地,他的任务也已经结束了,所以不想再过多的跟他们有所牵扯。
洪成无奈,只好作罢。
司马源比路上时安稳了不少,好像来时洪夫人叮嘱过,虽然一心想留在这里跟若兰玩耍,但母亲之命不敢违,坐了没多久就跟着洪成走了,临走时恋恋不舍的。
在他们走后,风仪忽然问道:“这位小世子将来会做皇帝吗?”
袁战道:“有可能吧。”
若兰吃了一惊,叫道:“他要做皇帝,那天下人还有活路吗?”
风仪就问原因。
若兰回道:“从小就这么贪玩儿,长大当了皇帝,还不整天往外面跑,国事都要荒废了。”
袁战二人听了,哈哈大笑。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上,师徒三人吃过早饭,就退了房间去了西城。
风仪的四个随从昨天就在这里忙活了,又从外面找来了十几个雇工,把院里院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家具床铺都换了新的,锅灶碗筷也是新置办的,还买来很多绿植,把一个面积不大的后院装点的跟花园一样。
袁战看了很满意,取了一百两银子给他们喝酒,师徒三人就在这里安了家。
第三天上,袁战一早就把若兰和风仪打发了出去。
若兰早就想好好逛一逛石头城了,正好有风仪陪伴,就让他们游玩儿去了。
其实二女都明白,今天有贵客到访,袁战担心万一闹僵了跟人打起来,二女在反而束缚了他的手脚,而且多有凶险,所以就放他们出去了。
“师傅不会有事儿吧?”
风仪担心,走了不远就问。
若兰回道:“放心好了,师傅可不是普通的师傅,一般人休想动他一根手指头;就算打不赢人家,自保肯定是绰绰有余的,这个世上想要伤到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话音刚落,就听耳边有人徐徐说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好大的口气。”
声音是从前面街上传过来的,听到耳中就跟人在跟前说的一样,但是人却还没有到来,甚至连个影子也没有看到。
我在大晋超度亡灵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