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角落里有一个小房间,仅供四个人就座。
袁战见里面没人,就推门走了进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伙计从外面跟进来,一看袁战,大概是认识,点头哈腰问了声好,又出去端来一壶茶,放下走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袁野推门进来。
“兄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边待的不习惯吗?”袁野笑眯眯的问。
袁战报之一笑,道:“我在这里稍坐一会儿,大姐去忙就是,不用管我。”
袁野心里有事,不好久留,就道:“那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伙计说。”
袁战点头道谢。
袁野走了,又去了中间那一个最大的房间,琅琊王若兰等人就在那里。
袁战一边喝茶,一边透过窗户盯着隔壁的院子,以非常隐蔽的神识向里面窥探着。
在中间主房内,有一个全身上下不显半点儿法力的美丽妖娆女人,和衣静静的躺在榻上,神游天外。
神识在房间内看了一会儿,女人一点儿反应没有,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
袁战可不相信,她真是一个普通人。
在一墙之隔的两间厢房内,两个僵尸般的怪人已经把童男祭品吃得干干净净,除洒了满地的鲜血外,连点儿骨头都没剩,衣服也被一起吃了。
吃完以后,怪人伸出青蛙般的长舌舔着嘴上手上的血渍,脸上现出意犹未尽的表情,然后又钻进棺材里面,继续酣睡。
一个美丽的女人,两个吃人的僵尸怪人,非常奇怪的组合。
袁战在院落里面没有发现其他人,但从两个被绑的少年来看,一定还有第四个以外的人,正是他们往这里送来了血食,供怪人和女子食用。
被当成祭品的少年都是些普通人,在送来之前大概被施了某种法术,以致怪人咬食他们时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以当今天下的世事这种人很容易找到,仅是流浪的乞儿就不知有多少,只是倒霉的自己送到人家的手上而已。
在两只僵尸吞食他们时袁战没有多年,场面太过血腥残忍,虽然他有恻隐之心但也不是没来由的遍地去发善心,每个人该有的命运不是其他人能够改变的,况且他更想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是谁在主持,有什么目的。
袁战还想到了袁野,毕竟这里就她离得最近,今天光临惜缘居的三男二女所为的到底是什么。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楼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伙计敲门进来,手里端了一个大托盘,上面有酒有菜,为袁战摆上桌,躬身又走了。
是袁野安排的。
说实话,袁战对她的好客程度都有点儿承受不起了,但既然送来了,就慢慢吃喝起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隔壁院落里,主房里安睡的女人,厢房内两个怪人,都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异动。
直到琅琊王和若兰安然离开,袁战往桌上放了一小块银子,也下楼了。
在出门的时候,袁野从里面追了出来,还想要挽留他。
袁战就推辞店里无人照看,道了声谢,拱手走了。
袁野仍旧目送他离开。
回到店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街道两旁的店家有的关门打烊,有的正在忙碌,灯火掌的通明,人声此起彼伏,站在远处一看煞是热闹。
袁战受此影响,就把门前两只灯笼挑亮,敞着店门,取了一册古书,冲了一杯茶,坐在桌前悠闲阅读。
古书是从冥界带来的,是一本远古志怪录。
袁战阅读此书的
目的就是想找到两个吃人怪物的来历,还有那一名沉睡的女子。
石头城出现这样三个怪物,袁战即便不想多管闲事,也总要做到对他们的身份有所了解,以方便他做出预判。
不得不说,冥界的记载就是比人界全面,很多在人界早已销声匿迹的东西在冥界却是耳熟能详,就像这本流传冥界的志怪录,到了人界怕要被任何一大势力视为珍藏的。
哎,有了。
在古书的后半部,袁战终于找到两个像极了吃人怪物和女子的画像,
尸魃,由沉睡了漫长的岁月、身体僵而不腐的尸体变异进化而来,多为战争中死去的古修士,有灵智,噬血,身体坚硬似铁,奔行极快,来去如风。
女魃,古神女,坠落凡尘成为魃,因天赋异禀,降生自带旱属性法力,所过之处赤地千里,荒无人烟,所以也被称为旱魃;另号,僵尸之祖。
虽然女魃的画像与主房内安睡的女子并不相同,但紧邻两只尸魃又有僵尸之祖的称号,似乎可以确定此女就是女魃了。
袁战看到这里放下书卷,端起茶碗来品了一口香茶,陷入思考。
琅琊王,女魃或者旱魃,两只尸魃,三间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否则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金陵府内。
当然,不是说琅琊王跟他们是同伙,很大的一种可能是敌对关系,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三只怪物来整治琅琊王的。
毕竟琅琊王是要称帝的,如果在他执政期间天下出现了严重的旱灾,那么他的王朝势必不能长久,甚至会成为他人攻击的理由,阻挠甚至反对。
反观琅琊王,好像预知到了此事,这才不惜亲自登门求取,以财物换袁战一个保证。
金陵府,原本就很热闹,但因为琅琊王的到来,变得更加异彩纷呈,那些平日里隐藏不出的修士、术士以及鬼怪妖魔,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竞相揭开蒙在他们脸上的神秘面纱。
也就在这时,门外咚咚咚砸门声一响,白天里请他为姐驱邪的鲁家少年来了。
袁战招招手,让他进来。
少年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看他走路沉重的样子,里面装的应是金银一类。
袁战搭眼一看,便知其意,只是假意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少年咚一声把包袱放到袁战的桌上,打开以后露出十几锭银子以及两小块金子,然后往袁战跟前一推,气喘吁吁的说:“先生,请一定救救我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