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锦看了看这匕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刘军医看燕珩锦在思考,只觉得更加恐惧,这匕首可是插在燕珩锦胸口上的那一把,这要是被他想起来了,那么他撒的谎就暴露了。
他不是那个治疗了十五皇子的人, 裴姝儿才是!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裴姝儿不配得到十五殿下这么大的恩情。
他现在别的不想,只想裴姝儿赶紧离开这里,彻底消失在他们眼前。
士兵到了面前,但是一直没有伸手去押裴姝儿。
他们是被裴姝儿救治过的人, 现在已经痊愈。
那刘军医几次催促,这几个士兵都没有动手,反倒隐隐成了保护之势,围在了裴姝儿身旁。
刘军医脸色难看至极,连带着这些士兵都不听他的话了。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这几个士兵,气得胡子发抖。
“来人,将这几个不听话的士兵拖下去!”
唐瓒冷道:“我看谁敢。”
裴姝儿目光嘲讽的看向了燕珩锦。
“你现在看出什么没有?”
燕珩锦讷讷地抬头,瞳孔微微颤动,显然已经有些怀疑了。
裴姝儿嘴角勾了勾。
“怎么样,你想起来了吗?这可是我亲自从你的心口上拔下来的啊?你以为我只救了你一次吗?”
十五皇子猛地抬起头来,待从裴姝儿口中得到这样的真相后,他不得不信。
其实他早已经怀疑了,刘军医是有医术,只是那医术,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连宫中的御医都不如,又怎么可能将自己从阎王手中抢回来。
裴姝儿像是有这样的医术的,可是她没有动机救自己。
她笑着朝燕珩锦靠近,她嘴角上扬, 眼眸中的嘲讽越发的明显,说出的话却像是在叹息一样。
“两次救了你的都是我啊,而刘军医,只会蛊惑殿下,利用殿下而已啊。”
“我之前本是不想说的,想着殿下被骗一番,大概心中难过。可是,我不忍殿下再被骗下去了,刘军医,简直就是将殿下当做手中的刀。”
“殿下,这是奇耻大辱啊。”
裴姝儿每说一句话,燕珩锦的脸色就沉上一分,刘军医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匕首,还是裴姝儿这次回去时,银杏交到她手上的。之前给十五皇子治伤时,这匕首就被她放在了篮子里,便是想着会有用。
之后被银杏带了回去,一直到最近收拾东西这才找到。不然,她不可能会让刘军医蹦跶这么久的。
刘军医脸色难看,他张了张嘴,连忙跪到了十五皇子脚边。
“殿下,殿下,裴氏信口雌黄,殿下勿信。”
“我才是救了殿下的那个人,这匕首就是我从殿下的胸口拔出来的,也是我给殿下治疗的伤口。”
“还有那阎王散的毒,也是我给殿下解的,殿下,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刘军医老泪纵横,哪里有平日里德高望重的样子。
“这匕首,分明是裴姝儿偷去的!”
燕珩锦脸色难看至极,没有说话,他不想冤枉好人,但也不想放过戏弄他的人。
裴姝儿笑着挑眉,似乎觉得颇有意思的样子。
“刘军医既然说是你治疗了殿下,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治疗殿下的,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将殿下的心脏给缝合好的?”
这话一出,燕珩锦也产生了剧烈的摇摆。
刘军医道:“我是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还有家中秘术缝合好的,那过程,又岂是你一个流犯配看的?”
裴姝儿笑了笑,点头:“行啊,那我不看,你缝合给殿下看好不好啊,我看,你那个高个子的徒弟就很不错。”
说着,裴姝儿拿起一把匕首,朝着那高个徒弟捅去,高个徒弟立马怕的跪到了地上,他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哪里还有之前嚣张的样子。
裴姝儿笑着道:“你这么怕,是不是因为你师傅本来就不会缝合心脏处的伤口?”
高个徒弟跪在地上求饶:“不会,师傅不会,师傅甚至都不敢在人体上开刀,何谈的缝合心脏伤。”
裴姝儿挑眉看向燕珩锦,发现他脸色已经奇差无比,裴姝儿有些好笑,看他还敢来招惹她。
既然惹了她,她也不会让燕珩锦痛快的。
这种被愚弄的滋味,她要一点点地让他尝的透彻。
裴姝儿笑道:“那好,我们再来说阎王散。殿下中了阎王散,你身上有吗?”
说完这话,裴姝儿将刀架在了矮个徒弟身上,矮个徒弟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将阎王散奉上了。
“就......就这些了。”
裴姝儿笑着点头:“很好。”
之后,裴姝儿捏住了矮个徒弟的脖颈,给他将药灌了下去。
阎王散发作,症状全都凸显了出来。
裴姝儿笑道:“殿下信这是阎王散了吗?”
燕珩锦咬牙,他实在恨透了裴姝儿这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是他此刻又十分想知道,当时的真相是如何。
他不想再被人欺骗戏弄了。
裴姝儿当即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在矮个徒弟咽气前最后一秒,将这白色解药倒入了矮个徒弟口中,裴姝儿快速地在他指尖扎了几针,又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
黑血顺着指尖流淌下来。
很快,他身上的毒渐渐褪去,露出了本来的肤色,整个人也立马坐了起来,满脸的后怕,只是大放血后,他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裴姝儿笑着道:“看看,这就是我的解毒过程,不知殿下,是否记得自己指尖上的针眼?”
燕珩锦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看着一旁的刘军医,恨不得当场将刘军医给杀了。
他重重地将刘军医踹翻在地,连带着刘军医的两个徒弟也被踢倒,德高望重的刘军医自此从云中跌落。
之后被士兵拖了下去:“给我打三十军杖,再关入牢中,我要亲自审问。”
他说的咬牙切齿的,他一直都端着架子,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竟然被一个军医给哄骗了这么久!
不可饶恕!
裴姝儿一直都不觉得刘军医难对付,真正难对付的,不过是燕珩锦罢了。
他始终有个皇子的头衔在上面。
而她现在,只是个流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