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来阿四:“你现在去萧府,让府中人去城中购买五百公斤粮食来,也在城外施粥。”
“让流民排队,并且不得重复认领,否则就不给了。若是还有剩,那就晚上再施粥。”
谢知州也参与了进来。
“那明天的粥,就由州府上负责了。”
谢知州叹息一声:“其实偶尔出来走走也好,也会懂得民间疾苦,总比坐那高高在上的知州要好。”
裴姝儿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代,若是不从根本上改变。
若是不解决大旱的问题,不解决苛捐杂税的问题,流民根本就不会断绝。
甚至于,流民只会越来越多的。
这不是一个知州就能改变的。
能改变这一切的,就只有决策者,只有帝王。
可是大燕这个皇帝,还得在位一段时间,就连他的继位者,其实也没有改变赋税徭役。
在有战乱的时候,同样也是加重税收。
不过,这事情现在距离她还有些远,她对于政治也不懂。
想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几人到了之前弄好的烧烤地后,林宇林洪兄弟两将烧烤架支好。
这是裴姝儿从空间中拿出来的,她又做了一些仿古的处理,这才谎称是去找铁匠打的。
好在这烧烤架的制作难度也不大,其实铁匠制作也不难。
当裴姝儿将用竹签子串成的烧烤串拿出来时,萧申愣愣的看了一下。
“就这?”
裴姝儿笑道:“对,就这。”
萧申有些疑惑,说实话,不过就是加上了一根竹签子,再将肉和其他蔬菜切薄了一些,也不见得改变多大啊。
就这还值得跑到城外来烤烧烤吗?
谢知州也觉得这烧烤估计也就是图个意境,就是出来散散心。
其实味道还真的不一定如何。
裴姝儿在那里烤着,唐瓒就在旁边打下手。
谢知州看着唐瓒,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下意识地就捅了捅萧申的胳膊肘。
“诶,你说这还是唐瓒吗?”
他和萧申当时在京城中,算是混不吝了吧?
但是唐瓒,比他们还要混不吝,那简直不将所有人看在眼中。
他们是表现在了表面。
而唐瓒,清高在了骨子里。
像是所有人都不能让他注视,也不值得他做什么。
就是这样的唐瓒,让那些京城的贵女们心动。
即便那时的唐瓒,还只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可是,没有人可以接近他。
谢知州笑着摇头:“只怕京城的那些贵女们,若是知道唐瓒愿意为了一个裴姝儿,打破了君子远庖厨的规矩后,都要哭晕过去了。”
那些人心中的高岭之花,此刻居然在烧烤架旁,拿着竹签子在翻烧烤,在刷酱料。
还是为了一个京城贵女中,所有人都不待见的裴姝儿。
明明,任何一个京城贵女单独拎出来,都比裴姝儿要好上千倍万倍。
更别说裴姝儿还有与三皇子的那一桩旧事。
萧申叹息:“看来唐瓒,是真的很喜欢裴姝儿啊。”
谢知州笑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小道消息......”
说完这话,谢知州像是想起了自己这些年以来,在萧申那里吃到的闭门羹,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这倒是
将萧申的好奇心都调动起来了。
萧申现在自己母亲有了希望,也对当年的事情释怀了。
更何况,他责怪谢知州的同时,其实心中最痛恨的人还是他自己。
他难得带上了点笑:“说啊。”
谢知州这才冷哼一声,将话说完了。
“之前裴姝儿消失,唐瓒恨不得掘地三尺找人,当时天机阁的高手,都被大批量的调往了古兰军营,到了古兰军营第一个任务,就是让那些人下悬崖。”
“他自己都只身去悬崖底下找过无数次,听说悬崖底下有一条河流,他自己进去找过许多次,沿路的人家都问过一个遍了。”
“为此,他还让画师专门画裴姝儿的画,嫌弃画师画的不像,他又自己画,最后画的,像是裴姝儿在世一样。”
顿了顿,谢知州唏嘘。
“但是依旧找不到啊。”
“鞑子在那段时间过的倒是挺惨,被抓到的鞑子都被片成了肉片喂狗了,听说连鞑子的可敦都被抓了呢。”
萧申感觉惊讶的同时,心中又没忍住有点酸涩,连他都不知道这一阵酸涩从何处来。
原来,他们这般相爱。
萧申问:“你是如何得知?”
谢知州哼哼两声:“这事情动静闹得挺大的,我又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自然是知道了的。”
此刻唐瓒挑眉,凑到裴姝儿耳边低语。
“怎么萧申一直在看你?”
裴姝儿抬起头来,看向萧申,发现萧申又将脑袋转过去了。
裴姝儿道:“你想多了吧?”
唐瓒眼眸中闪过一缕暗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裴姝儿笑着道:“怎么,你吃醋了吗?”
唐瓒嘴角扯了扯:“怎么可能吃醋,我的夫人魅力四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裴姝儿眼睛里是笑意,她就觉得,唐瓒说得话,酸溜溜的。
“唐瓒,你别多想。”
唐瓒嘴硬:“我没多想。”
裴姝儿挑眉:“怎么,唐瓒,你是不相信我吗?”
唐瓒幽怨地看了裴姝儿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用自己手中的刷子去刷酱料。
裴姝儿眉毛挑的又高了些,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怒意。
“唐瓒?”
唐瓒叹息一声,最后认命的放下了刷子,然后也不管一身的油腻,将裴姝儿抱到了一边去了。
两个人隐进了小树林里。
唐瓒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嘴唇贴着裴姝儿的耳廓。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看到有人看你,我就克制不住我自己。一想到我爱的人被人盯上了,我就暴躁的想要杀人。”
裴姝儿看向他,在看到唐瓒眼底的杀意后,不由的叹息。
她知道,这是唐瓒走火入魔的后遗症还没有彻底好。
“你放心,我是你的,不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你的。”
唐瓒闷闷的“嗯”了一声,裴姝儿知道他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毕竟她之前曾经在他面前亲眼坠崖,那后遗症估计挺凶的。
她干咳一声。
“那你要怎么才能不难过,不嫉妒,不吃醋?我什么都听你的!”
唐瓒的眉头高高挑起,眼里是一派兴味盎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