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那时候,我就会让许氏的资金周转不灵。若是许知晴不能设法填上这个窟窿,就会面临被起诉的危险。到时候,许氏也就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我看除了我之外,谁还敢接手!”
默不作声的夺走许氏,才是对纾言和许知晴最大的报复!
沈嘉行这么多年的奋力拼搏,低调沉寂都是为了不断快速的强大自己,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而唯一知晓沈嘉行秘密的江美洵,自然也想跟他共同见证这一天。
她有些迫不及待了,“你想什么时候来运作这件事?”
沈嘉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尽快将参与闹事的村民人数增加到中源镇总村民人数的七八成,下周末空闲,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场好戏,怎么样?”
江美洵轻笑,“你还真沉得住气,我现在就有点儿迫不及待了呢!”
周末。
大量的村民以土地纠纷伤及个人利益为由,将自己的摩托车、三轮车等小心交通工具横在路上。
他们三五成群的拿着棍棒、铁锹等武器,以半包围趋势堵在了景区门口,导致游客无法购票、入园,未完的工程也没办法推进。
大批记者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先后赶到了现场,对闹事村民和现场负责人进行采访和报道。
许知晴得到消息,跟沈归泓带着项目负责人和几个保安很快就奔赴了景区,许纾言也跟着一同去了。
现场一片大乱,村民们吵吵嚷嚷,与景区的管理人员互相推搡着,媒体记者的闪光灯疯狂地闪烁着,纷纷将双方对峙的场面记录下来。
许知晴的车一到现场,就被中源镇的村民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住了。保安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将他们疏散的远一些。
等许知晴站上高台,还没等说一句话,台下就朝着他扔来了大把的鸡蛋和菜叶。沈归泓赶紧替她去挡,许纾言也连忙上前去阻止。
站在高台上,许纾言看见不远处停了一排的各色轿车,那是各方媒体的工作车辆。其中,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看上去很不寻常。
那是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保时捷,媒体记者很少会驾驶这样的车出现场。而那辆车里坐着的人也没有下车的意思,显然只是停留在这里的看客。
许纾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辆车,总觉得有些古怪。那辆车门没有开,驾驶室那边的车窗却开了三分之一,里面缓缓地飘出一缕缕烟雾。
驾驶室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摇下了车窗,许纾言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是沈嘉行!
沈嘉行朝着许纾言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得逞的傲岸和挑衅。
他悠悠掐灭了手中的烟,勾着嘴角将烟蒂朝着许纾言的方向弹了出去,关起车窗,迅速驶离了现场。
许纾言眼中最后的一点光亮熄灭了。
原来,他和沈嘉行之间这么多年的相安无事,只不过是他以为的平静。
沈嘉行从未放弃过报复自己,报复他母亲的念头,从抢走林千亦的那一刻起,他的报复才真正的开始。
这么多年的静默,只不过是酝酿着这一刻的暗涌。
许纾言能确定,煽动村民闹事只是沈嘉行报复计划中的一步,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沈嘉行还会对许氏展开猛烈的攻击。
他不能再沉默了,他要追上去问个清楚。
黑色保时捷车内。
坐在副驾驶上的江美洵翻动着手机上的信息,“周边派出所已经抽调警力,准备对中源镇的闹事村民集中整治了。”
沈嘉行专注的开着车,漫不经心的回道:“依靠公安局也是治标不治本,警察一到,还可能有激化矛盾。现场那么大的动静你也看见了,许知晴也只有寻求政府帮助才有可能解决这个麻烦。但想要彻底平息这场风波需要时间的,许氏已经没时间了。”
“这一仗我们又赢了,可笑的是,许知晴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哪里呢!”江美洵舒服地靠在座椅上,享受着难得的惬意和畅快。
沈嘉行勾起嘴角,“很快她就知道了,不过,她阻止不了我。”
他知道许纾言迟早会来找他,却没想到他来的这样急,还没等他开到市区,许纾言就将他的车别停在了荒郊野地上。
许纾言急匆匆的从车上走下来,在过往沈嘉行认识他的时间里,似乎还从未见过他有眼下这般急躁的举动。
他这一急,失了艺术家该有的从容优雅,也暴露了内心的慌张与恐惧,在沈嘉行面前丢了高傲,也向他低了头。
沈嘉行对许纾言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他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许纾言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着,然后伸手飞快的敲了两下车窗。
许纾言眉头紧锁的站在沈嘉行的车旁,看着车里的人不紧不慢的将车窗放下来,立刻说了一句:“我们聊聊。”
沈嘉行随意的侧过头,缓缓将视线移到许纾言的脸上,含笑望着他惊慌又愤怒的面容。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高傲而慵懒的声音从车内传来,仿佛一点也不惊慌,镇定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下来!”许纾言终是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朝着一脸淡然的沈嘉行喊了一句。
“你觉得,你威胁得了我吗?”
沈嘉行玩味的看着他,脸上带着不温不火的情绪,眼睛里却渐渐凝结成了寒冰,整个人透露出冰雕般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许纾言紧抿着苍白的嘴唇,停顿了两秒才又说了一句:“有些话,我不想当着外人讲,我想你也是吧?”
“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对嘉行来说,你才是外人吧?”
此言一出,一直坐在副驾驶上鄙夷的望着车外人的江美洵瞬间白了脸。
江美洵和许纾言并无过节,可是,许纾言害过沈嘉行,沈嘉行恨他,江美洵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不管你多么厌恶、痛恨我,我们身体里都留着相同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许纾言定定的望着沈嘉行,一字一句神情又冰冷,眼底却流露出沉黯的心痛。
沈嘉行轻蔑的笑了一声,俊美的容颜愈发冷漠起来。
他望着许纾言的表情中轻蔑带着一点挑衅,“又开始想要用亲情绑架我了?你就不能换点招数,来点有意思的?”
许纾言的胸口起伏了一下,面对着不急不缓却咄咄逼人的沈嘉行,他凝重而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这么做,考虑过千亦的感受吗?”
望着眼前这双澄澈如水的眼睛,那干净毫无杂质的样子简直让沈嘉行烦透了。
许纾言他算什么?凭什么他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质问自己?凭什么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提醒他考虑自己女朋友的想法?
沈嘉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漆黑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手一挥,淡然的,冰冷而不屑的推开了车门。
“砰”的一声,车门的关合发出剧烈的响动,震的坐在车里的江美洵心里一阵发颤。
“说你的事,别扯上千亦!”
沈嘉行站在许纾言对面,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睛里迸射出了两道寒光,几乎要冻结他的心。
“哥,放下吧,和千亦好好生活吧,别再继续了,她不会想看到你被复仇蒙蔽双眼,恨不得手足相残,甚至坑害许氏的样子。”
许纾言顿了顿,绝望又饱含期待的哀求让他的眼底翻涌起令人心碎的脆弱。
或许是因为许纾言反复提及藏在沈嘉行放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名字,面对着他放下自尊的恳求,沈嘉行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畅快。
他笔直的立在原地,身形却如同一座孤独的冰雕,散发着彻骨的冰寒,深黯的眼底却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别以为你搬出千亦,我就会放过你,千亦现在是我女朋友,定然会支持我的所有决定,就不劳你操心了。害怕被报复就别做错事,做了错事就准备好承担后果!你不就是想让我放过许氏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今天的一切只是刚刚开始,不久之后,许氏跟你们许家就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沈嘉行的三两句话将话题重新切入了正点,也道明了自己的意图。
许纾言的心底骤然升起一道惊骇的感觉,就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了进去,冰冷又疼痛。
“许氏是我外祖父一点一滴创办起来的,这其中也包括父亲的心血,你不能这么做。许氏也有你的一半,你手里有许氏的股份,如果你想要,我甚至可以把我手里的股份也给你,你是想进入董事会,还是想要经营权我们都可以商量……”
只要沈嘉行放弃摧毁许氏这种可怕的念头,只要他不再为了仇恨而疯狂,许纾言可以做最大程度的退让,他会给沈嘉行应得的,也愿意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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