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把所有将领都叫到我帐中。”
“是!”
徐青山扭头,又对那前哨兵道:“再去探,他们退到了哪里,在哪里安营扎寨,两王兵力是聚在一起,还是各自分散。”
“是!”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小的叫胡大毛。”
这名字?
徐青山低声道:“你还有个兄弟叫胡二毛?”
胡大毛嘿嘿傻笑了下,“我还有个小弟叫胡小毛。”
徐青山拍拍胡大毛的肩:“小心些!”
前哨兵眼眶一热:“将军放心。”
回到帐中时,所有人都已到齐,众将领商议后,一致决定照原计划出兵。
以不变应万变。
帐中很快又安静下来。
徐青山这几天已累到极致,身子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青山?”
有声音在轻轻唤他。
他陡然惊醒,惶然半晌,见面前站的是二叔,不由笑道:“你不在家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二叔在床边坐下,替他掖了掖毯子,“你这臭小子,怎么睡觉又踢被子,就不能有一刻安分。”
他笑:“二叔你怎么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别没事总往公主府、钱府跑,家里呆不住吗?”
“我喜欢和他们玩儿。”
“家里这么多兄弟,就挑不出一个能玩的?”
“二叔你是不是一天见不着我,就想我啊!”
“谁想你个小王八羔子,大房就你一根独苗,我得替你爹娘看着你。”
二叔叹了口气,目光里静水深流:“你祖父老了,留在家多陪陪他,他嘴上不说,心里乐着呢!”
“二叔,他对我太严了。”
“严才是为你好,你小孩子家不懂,以后上了战场就知道轻重了。”
二叔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青山啊,你别怪他,他老人家也难,比谁都难!”
“二叔你去哪?”
“我找你爹喝酒去,我们兄弟俩多少年没在一处喝过酒了,你自个好好的。”
他看着二叔拉开门,走到门边后,不放心扭头又叮嘱了一句:“好好的啊!”
“爷,爷!”
徐青山猛的睁开眼睛,茫然看了眼四周,才发现是个梦。
可梦那么的真实;
他抹了一把脸,“进来!”
麦子走进来,“爷,暗卫等在外头。”
徐青山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脸色变了几变,道:“叫他进来,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暗卫进帐,上前低声道:“爷,查到了一些眉目。”
“说!”
徐青山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前脚刚刚梦到二叔,后脚他的死因就有眉目,怎么这么巧?
“爷可记得二老爷身边的徐祖锋?”
“锋叔?”
徐青山当然记得。
徐家的家生子,原本不姓徐,得徐家老太爷赏识,赐了徐姓。
他和二叔同岁,打小就跟在二叔身边,即是侍卫,又是管事。
二叔出征,按理他不该跟着,因为祖父在二叔身边放了几个更年轻,武艺更强的年轻侍卫。
但锋叔放心不下,硬是跟了去,说是要照顾二叔的饮食起居。
二叔、祖父齐齐殉国后,他扶棺回京,丧事一办完,就请命去庄上养老。
他念他忠心耿耿,从府里拨了两个老实本份的小厮,跟过去伺候。
“爷让小的查二老爷的死因,小的便从跟着二老爷去北地的人着手,除了徐祖锋外,别的人都战死了。”
“说下去!”
“小的不敢打草惊蛇,就贿赂了他身边的两个小厮打听。奇怪的是,只要一提到那场大战,他的脸就沉下来,就算酒灌到七八分,都不肯多透一个字。”
不知为何。
冷汗顺着徐青山的脊梁骨慢慢淌下来。
“小的只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他喝了点酒睡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喊出了一句梦话。”
“他喊什么?”徐青山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头一颤。
“他喊——”
暗卫胆战心惊地看徐青山一眼,“老侯爷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徐青山一把揪住暗卫的衣襟,声音剧烈发抖,以至于听上去异常的沙哑和怪异。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说,虎毒还不食子。”
世界,仿佛被按下消音键。
徐青山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手一松,整个人跌坐在竹榻上,一动不动,像根木头。
暗卫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一把拦住想冲进去的麦子,冲他摇了摇头。
帐里。
徐青山咬着牙,浑身哆嗦。
这天怎么这么冷,得多穿一件衣裳了。
他起身去找,却猛的摔倒在地。
他手脚并用的想爬起来,爬不动,手只得去撑木椅,一滑,又摔了下去。
额头与粗糙的椅背一碰,血流下来,配着他那副表情,有点像地狱里爬上的恶鬼。
他也不在意,跌跌撞撞的爬过去,一把拽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忙不迭的披上。
不够!
他用力的抱住了自己。
“二叔,我还是冷!”
“……”
“你替我掖一掖被子!”
“……”
无人应他。
两行泪,无声落下来。
所以,真正射出那一箭的,是他?
所以,你到我梦里走这一遭,是要我不怪他?
为什么?
徐青山试图大声质问,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勒住了喉咙。
那只手收缩,收缩,再收缩。
他困难的大口大口喘气。
喘不过来。
就这么死了也好!
他心想:“就这么死了,多好!”
小时候,他练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不好,祖父的鞭子抽上来。
二叔一边用身体护着他,一边恳求:“父亲,孩子还小,别打,慢慢教。”
“打在他的身上,疼在我的心里,可不打不成器啊!”
祖父,你真的疼吗?
如果真的疼,为什么那一箭,你还会让人射出去。
他是你亲儿子啊!
那么,二叔你呢?
那一箭穿透你的颈脖,你不疼吗?
如果疼,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不怪他呢?凭什么不怪他?
徐青山突然森然一笑,笑得悲怆,笑得愤怒,笑得眼泪滚滚而下。
“二叔,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我……
该恨谁呢?
我……
该同情谁呢?
我……
以后的每一日,每一夜,还会有片刻安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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