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条裂缝

顾家先的样子，着实把莫凡和祝冗吓了一跳，这是心中埋藏了多深的悲伤，才会在倾泻出来的时候，流下两行血泪。

“哎。”

莫凡长叹一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说什么。

其实现在回头去想，并不能过多苛责顾家先的逃避行为。毕竟就算是元婴后期的顾辉，依旧被蒙面人活活耗成重伤，而他不过是元婴前期，就算冒险加入战斗，又能改变什么呢？

莫凡放出一缕真气，细心地将三人笼罩起来，不让顾家其他人看见他这幅模样。

自从顾辉昏迷之后，一直都是他这个大长老苦苦支撑，顾家才能存活下来。可以说，劳苦功高的他，早已偿还了当初犯下的错。

莫凡和祝冗都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他情绪平复下来。

“大人，让你们见笑了……”顾家先擦去脸上血痕，自嘲一笑，“这话憋在心里已不知道多长时间，今日终于说出来了。我啊，这辈子就只希望顾辉能醒过来，当面和他说声抱歉。”

“放心吧，会有机会的。”莫凡自信满满，他刚才询问过系统，是可以激活顾辉，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东西，具体情况，还需要看到接触到他本人之后才能知道。

顾家先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眼前一亮，是啊，莫凡可是炼药宗师：“大人，就拜托您了！”说着，作势便要跪下去。

“诶，别，顾长老，你这膝盖塞得是棉花吗？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啊？”

“大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快来快来……”

三人往声音方向看过去，发现大家都在往当时布置丹阵的地方聚拢，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容。

“出什么事了？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顾家先见状，本能地想要喝斥众人，却被莫凡拉住。

“对他们没必要这般严苛，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是，大人。”

对于顾家先的心思，莫凡很清楚，就像是领着自家孩子展示给外人看的家长，生怕孩子们表现不好。

三人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顾家族人看见他们三人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尤其是见到莫凡，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现在在他们心中，莫凡俨然已经成为神人的代名词。

“这是什么情况？”

穿过人群，眼前景象让三人大吃一惊。

原本平整的中堂上，赫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足有几十米长，四五米宽。裂缝内部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延伸至半空，形成一道浅浅的光幕，美得不可方物。

忽然，裂缝内开始往外流淌着青烟，顷刻间便蔓延开来，将半座顾府笼罩起来。一时间，顾府好似位于世外桃源一般，烟雾缭绕，流光溢彩。

“嗯？”莫凡微微皱起眉头，鼻子嗅了嗅，惊讶地说道：“灵气的味道？”

“这……”祝冗忍不住伸手触摸白烟，清凉的手感，清甜的味道，这是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后会产生的现象，“这是什么情况，如此浓郁的灵气，地底深处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说着，两人同时看向顾家先，他是顾家大长老，想来对顾府地底应该有所了解。

但他却是一脸茫然地摇头苦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们在这里定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莫凡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难道说……”

“大人，您知道这是什么？”

“有些猜想，但还不太确定。”莫凡想了想，说道：“顾长老，让所有人退出中堂……如果情况真是我想的那样，那我们就赚大发了！”

顾家先没有多问，赶忙依照吩咐将顾家族人统统赶走，并让人将中堂包围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

莫凡小心翼翼地走到裂缝旁，流光照射在身上，皮肤上每个毛孔都变得兴奋起来，不断吞吸着流光中的能量。

他细细品味着流入体内的能量，精纯至极，确定是天地灵气无疑。

祝冗和他做着同样的事情，脸上带着一丝享受的神情：“好家伙，若是在这里修炼，速度恐怕会比外界快十倍！天底下哪还有什么聚灵阵能比得上这个？”

莫凡轻笑几声，说道：“你说得没错，这个确实是聚灵阵，而且还是自然形成的聚灵阵！”

“真的？”祝冗愣住，“原来我这么聪明！”

莫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你知道什么情况下，地底才会涌出如此大量的灵气吗？”

祝冗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这是什么？”莫凡从怀里拿出一颗灵晶，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上品灵晶？”

“答对了，灵晶里面蕴含着什么？”

“灵气啊！大人，您有话就直说吧，我不聪明了，行吗？”

“呵呵，你看眼前这些灵气，难道就联想不到什么吗？”莫凡指着旁边的裂缝，那些如琉璃一般的光，与他手中的灵晶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祝冗呆呆地想了几秒钟，然后瞳孔突然放大，发出一声尖叫：“灵，灵晶矿？！”

莫凡赶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骂道：“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大，大人……”祝冗呼吸有些急促，连眼眶都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这道裂缝下面，难道真的是灵晶矿？”

“非常有可能，只是恐怕并非是一件好事啊……”莫凡点点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祝冗脱口而出，话却只说了一半，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灵晶矿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因为通天钱庄之所以能够达到现在这个高度，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数条灵晶矿脉。

灵晶对修士的帮助是巨大的，在整个修炼过程中，每一位修士都会消耗掉大量的灵晶，从中增加自身真气、提高境界。

正是因为灵晶具有这种特性，所以才会被当作货币，也是每一个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通天钱庄，正是依靠着灵晶矿发家，最终成为矿区山脉顶尖势力之一。还有大家熟知的矿军，手中也掌握着灵晶矿脉，只是数量上不如通天钱庄的多

在数百年前，矿军和通天钱庄还因为灵晶矿脉发生过一场大战，最后双方皆有损伤，对峙无果之下只好将那条矿脉一分为二，各占一半。

灵晶矿对于一个势力来说，是天大的机遇，也是天大的危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清楚，若是你强大得如矿军和通天钱庄那般，自然可以独享。但很显然，第十军也好，顾家也罢，都远没有达到这种高度。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眼前这条五彩斑斓的裂缝，更像是潘多拉魔盒，充斥着危险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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