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愚笨的祝冗

“大，大人请息怒。”

文心眼眶湿润，眼泪不停在打转，显然刚才莫凡的样子把她吓坏了，低着头的样子非常楚楚可怜。

莫凡依旧冷着脸，但心里也是十分心疼，便说道：“文心，你拿着这颗戒指，去找洛普，喂他吃下一颗血晶。记住，触碰完血晶之后，立刻掰下一点紫云曼陀罗吃下去，明白了吗？”

文心接过戒指，呆呆地看着他。

莫凡没好气地摆摆手，说道：“还不快去，难不成你想留下来挨批？”

“哦，哦……”文心连忙点头，破涕而笑，迈开小腿，一溜烟便跑不见了。

祝冗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真没义气……”

莫凡被他气笑，说道：“怎么，你不服气吗？”

“没，没有……”祝冗连忙摇头，解释道：“第十军出现问题，我责无旁贷。大人您想如何惩罚我，我都能接受，就是能不能让我的弟兄们先下去，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顾家先在一旁听到他说的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拉了拉他，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嗯？老顾，你拉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祝冗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顾家先急得五官都要拧在一起，却又不知道如何提醒这个榆木脑袋。

祝冗自认为有情有义的一番说辞，其实已经犯了军中大忌。他如此一说，是置莫凡于何地？不论怎么说，第十军的主人依旧是莫凡，而他祝冗最多不过是副军长罢了。

在莫凡面前维护部下，祝冗这是想拉拢人心，还是想架空军长？

莫凡双手环抱，似笑非笑地看着祝冗。其实他相信祝冗只不过是心直口快，才讲出这种话，并没有其他意思。

但军队便是军队，主人也只有一个，若是这个主人在士兵们的心中连最基本的威严都不具备了，那这个主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祝冗。”

“属下在！”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和我打一架，如果你能赢，之前的事全部一笔勾销。但是，如果你没赢，你给老子滚下去从小兵当起！”

莫凡往前迈出半步，骇人的气势像海啸一样向众人席卷过去，把一众士兵吹得东倒西歪。

祝冗身体颤了颤，抬着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呔！”顾家先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出脑溢血，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然后对莫凡说道：“大人，他不过是一时糊涂，您别往心里去。您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地位最崇高的，没有人可以取代您……”

“好了，老顾，你不要再说了。”

莫凡抬手打断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意已决。”

“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申屠家就快到了，不要一副气蔫蔫的样子，给第十军丢人！”

说完，莫凡便领着阿兹莫克往军营门口走去。

“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还让我和他打一架，这，这让我如何下得了手。”

等莫凡走远后，祝冗这才站起身，满脸疑惑地对顾家先说道。

顾家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难道你不知道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吗？虽然我们和大人私底下是朋友，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你连起码的尊重都做不到吗？”

他这样一说，祝冗更懵了，着急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干什么了，就成不尊重大人了？”

顾家先叹了一口气，凑到他耳边，小声地把刚刚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祝冗越听，心越慌，听完之后，整个人脑瓜子嗡嗡的，像是遭了雷劈一样。

“我，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啊？老顾，你要替我解释啊？我就算再蠢，再笨，也不可能和大人抢地位啊！”

顾家先无奈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个想法，放心吧，大人也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他叹息一声，望着远处莫凡的背影，继续说：“得亏你不聪明，要不然，你刚才已经被逐出第十军了。”

“咱们大人不容易啊，回来接手这样一个烂摊子，还得慢慢培养你这个将军。老祝，第十军变成这个样子，你责任很大啊。”

祝冗急得直跺脚：“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大人说个清楚！”

“诶，站住，你现在过去干什么？没听见吗，申屠家的人就要来了，大人坐在门口严阵以待，你现在跑过去闹，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祝冗懊恼地捂住脑袋，问道：“老顾，那我应该怎么办？”

“按照大人说的，和他打一场。”

“你！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和大人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祝冗焦急不已，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炸弹，随时都会炸开，“我知道大人实力不弱，但他还只是金丹期，而我，我已经元婴后期了，稍不留神，把大人给……”

“慎言！”顾家先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无奈地说道：“让你打，没让你真打！”

祝冗愣住：“什么意思？”

“我发现了，你是真蠢，不是假笨！”顾家先气得直喘气，瞪了他一眼，解释道：“大人这是在给你台阶下，你看不明白吗？你自己说说，你把第十军搞成这个样子，大人有没有惩罚你？”

“没有。”祝冗摇摇头，还是十分茫然。

“你接手第十军毕竟还是大人授意的，虽说做得差强人意，却也不好直接把你罚下去，这样太不给你面子。”祝冗顿了顿，小声地说：“大人给你对战的机会，就是想让你输，让你顺理成章地下去当小兵，明白了吗？”

“那，那我总不能真的去当小兵吧？”

“放心吧，不会的，让你去当小兵，一来是为了磨砺你的锐气，让你行事不要太冲动；二来也是让你下去和士兵们培养感情。等日后你完全接手的时候，有这份经历，肯定会很有帮助的。”

“哦，我明白了！”祝冗恍然大悟，拍拍顾家先的肩膀，激动地说道：“感谢你，老顾，幸好有你当我的军师，不然我都弄不明白这些门门道道。”

“好了好了，快去做准备吧，申屠家族的人要来了，不要再惹大人不高兴了。”顾家先被他拍得生疼，无奈地赶他离开。

“好，好！”没了心事之后，祝冗再次恢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冲冲地说道：“申屠家族这些小杂碎，还敢找上门来？看爷爷我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诶，诶，在大人面前，可千万不能这样……”

顾家先想要再劝说几句，但祝冗却已飞向高空，兴奋地去整备军队了。

顾家先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向大门处走去。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莫凡并不知情，或者说根本没有刻意去听。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解读成这样，估计会直接跳脚。

其实他决定和祝冗对战的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想揍一下祝冗这个没脑子的莽汉，仅此而已。

莫凡原本是对祝冗是极为欣赏的，觉得他能担当重任，但他的表现却是一次次让人感到失望。

莫凡已经萌生了放弃他的念头，若非他具有元婴后期的修为，估计早就让他滚下去当兵了。

对待朋友，可以仁厚；但是对待部下，却必须严厉，甚至是严苛。这是对一个势力负责，也是对所有部下负责。

如果明知道一个人无法担任这个职务，还硬是让他继续下去，一旦出现问题，那将不是损失一两个人的事，而是有可能导致整支军队覆灭。

经营军队，对莫凡来说只不过是顺势而为，是发展道路上必经阶段罢了。修炼、悟道、成仙，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第十军也好，血杀也罢，最后都会交到他人手里，而这个人是谁，则需要莫凡精挑细选、耐心培养，才会出现。

营地大门处，莫凡和阿兹莫克坐在哨站底下，悠闲地喝起了茶。

“大人，你刚才发火的样子好帅。”阿兹莫克装模作样地拿起茶杯，放到嘴边一过，然后又放下。因为相比于茶水而言，它更喜欢血晶的味道。

“呵呵。”莫凡轻笑几声，好奇地问道：“你在申屠家呆了这么久，应该对他们的情况非常了解吧？”

“当然，大人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莫凡想了想，擂台上申屠雨重伤自愈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问道：“为什么申屠家族的人会拥有如此强大的自愈能力？”

阿兹莫克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利用我们血蜥蜴的血肉进行修炼！”

“啊？什么意思？”

“您知道我们为什么每次出来，都只有三个吗？”

莫凡愣住，是啊，如此想来，不论是顾辉，还是这次，都是只出动了三只血蜥蜴，洛普遇害那次，应该也是三只。

但从血域大陆过来的血蜥蜴可不只有三个，据阿兹莫克所言，血蜥蜴一共有十只。白马城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说过有十名黑衣人共同行动的情况。

“为什么？”

阿兹莫克声音沉闷，缓缓说道：“因为有七名兄弟被申屠家族的人囚禁在地底深处，一边给它们喂食血晶，一边抽取它们的血液。”

“血蜥蜴的血虽然有剧毒，但对人体的帮助却是极大的，浸泡得久了，能让人产生一些死而复生的能力……”

听完它的解释，莫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明白了，申屠家族的人仗着血晶能解毒，所以不断浸泡血蜥蜴的血，这才换来如此强悍的自愈能力。

如此做法，实在是让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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