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走吧,快走吧,放过我们一家。”
女人说到这里直接将窗户一关,不再理我们。
母亲转头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我。
我耸了耸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这个臭婆娘,一天到晚迷信个什么玩意!”
“吱拉……” 这时院子里又传来了一阵骂声,接着门被缓缓打开…… 门打开后,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男人面门宽厚,鼻子高耸,两侧山梁偏低,但却有两道青蓝色裂痕。
由此可见,这个男人为人属于比较正气一类的。
男人看到母亲后笑了笑:“芊芊娘,有什么事啊?”
“乐志,这不是关于我家老头子的事,他现在生命垂危,只有你能救了他的命啊。”
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卓乐志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芊芊娘,你开什么玩笑啊,我就是个木匠,治病救人我可不会。”
卓乐志随后看到了一旁的我跟刘铁柱,皱了皱眉:“这两位是?”
“这是辰辰,旁边的是他朋友。”
母亲介绍道。
当卓乐志听到我的名字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紧张,而是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辰辰也长成大小伙子了,咱也别再外面说了,进屋吧,我刚泡了一壶茶。”
面对卓乐志的邀请,我们四个走进了房间。
他的婆娘见我们进来后,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耐烦,她立马把卓乐志拉到了一旁小声嘀咕道:“你是不是找死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啊,我看勇子的事情,跟他儿子肯定脱离不了关系。”
卓乐志听到这里掐了自己婆娘胳膊一把有些不满道:“你胡说什么呐?”
“我胡说啥了?
就你虎儿吧唧的,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卓乐志婆娘不爽的说道。
卓乐志听到这里立马勃然大怒:“给我闭嘴,老爷们做事,老娘们插什么嘴,再废话滚出去!”
随后卓乐志转头冲我们笑了笑,上前将房门打开:“进来吧。”
我们走了进去,在桌子前落座。
卓乐志客气的给我们几个一人沏了一杯茶水:“芊芊娘,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我跟勇子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现在出了事,我也于心不忍看他这样下去,但你要说驱邪抓鬼,我可真的不会,其他的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你尽管说。”
母亲听到这里感激的看了看了卓乐志。
随后转头看向了我。
“叔,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你跟我继父那天喝酒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
我递给卓乐志一颗香烟问道。
卓乐志接过来香烟看了一眼一笑:“行啊,辰辰有本事,都开始抽这个烟了。”
随后他点燃将香烟叼在了嘴上:“有啊,我跟你母亲也说了,那天晚上本来是庆祝我大闺女考上重点大学,可我婆娘后面跟我吵架了,回娘家了,我这一肚子火没处撒,就叫你爹过来,陪我喝两杯酒,我记得那天喝得挺晚的,大概喝到了凌晨一点了,期间你爹说肚子疼,要去上个厕所,我就让他去,碰巧那会酒劲上头,我也有些困了,就迷迷糊糊靠在凳子上睡着了,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醒了,我发现你爹还没进来,我就看了一眼表,结果发现都两点了。”
“我以为你爹见我喝多就走了,我也没在意,就打算去院子里上个厕所就睡,结果我发现,你爹也没有把自行车骑走,上面还有家门钥匙,以前我跟你爹喝酒,不论喝到几点,他都会拿钥匙回家的,因为你母亲身体不太好,不愿意晚上吵到她。
那时候我就挺好奇,莫菲说你爹还没走?
我就给你爹打了个电话,那头跟我说,让我去小河边。”
“我就赶紧过去了,到了之后,我发现你爹傻傻的站在河边,目光特别呆滞,我问他怎么还不回家,他说刚才看到熟人了,我就觉得他喝多了,大晚上的,谁没事往河边跑啊,我让他抓紧回家睡觉,但是他死活不走,非说看到了人,我就问他看到了谁,他说卢三,而就在那个时候,村子这条小河忽然咕嘟嘟冒起来了泡,接着一个圆不溜丢的东西探出了头,天色太黑,我看不清那是个什么,我立马酒醒了一大半,心想不会是卢三回来了吧,因为当时卢三尸体一直没找到,村子里的神婆就说,让村子里的人离河边远一些,因为怕卢三有怨气,把别人当成了替死鬼。”
“没办法,我就直接把你爹打晕了,扛着他回到了家里,说来也怪,一到我家,你爹立马就清醒了,我问他刚才怎么回事,他本人表示不知道,记得明明自己在上厕所,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叫他,自己出门看了一眼,发现是你母亲,说让他去河边,于是你继父就过去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卓乐志说到这里吸了口烟。
似乎那晚的事情又让他回忆了起来。
“莫非是水鬼索命?”
一旁的刘铁柱吸了口烟缓缓说道。
卓乐志听到这里转过头打量了刘铁柱一番:“听着小兄弟说话,莫非你是道门弟子?”
刘铁柱点了点头:“我是正宗茅山弟子。”
“太好了,那就有救了,赶紧去救一下勇子吧,他这人一辈子这么老实,怎么可能会被鬼缠上啊。”
卓乐志一脸激动的说道。
刘铁柱弹了弹烟灰:“好,事情知道了。”
我站起身塞给卓乐志一包华子:“谢谢你了。”
卓乐志接过来香烟乐呵呵的看了看:“客气了不是,辰辰,等把这件事解决完了,来叔这里喝酒,叔请客。”
我客气一笑:“那先谢谢叔了,解决完了,我请你去县里吃大餐。”
卓乐志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辰辰就是有出息了,不像我家老二,那孩子也不知道学习,高中就辍学了,现在在县里当个服务员,一个月赚那三瓜俩枣,还不够自己花。”
“叔,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对卓乐志安慰道。
随后我们便回去了。
继父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刘铁柱那两道灵符以及两个小红珠形成了一道红色的屏障,将继父的额头挡在里面,从而一道道红色的光芒驶入继父的印堂,里面的黑气也在一点点分散了出来。
“我爹还要睡多久?”
我转头对刘铁柱问道。
刘铁柱摇了摇头:“如今,还是让他睡着比较好,起码不会太痛苦,如果不出意外,他醒来以后,应该是晚上了。”
这是陈芊芊在母亲的怀里撅了噘嘴:“妈妈,我饿。”
母亲看到这里摸了摸她的头:“妈妈去买点菜,回来给你做饭。”
随后母亲把陈芊芊抱了出去,拿着自行车钥匙就要离开。
我叫住了母亲,说出去吃吧,别在家做饭了,怪麻烦的。
她拒绝了我,说外面吃顿饭太贵了,在家里吃饭多好,健康还省钱。
见此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也怕在我们离开后,继父再出点什么事情。
我坐在继父床边,有些难受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母亲就买菜回来了,在厨房里简单做了三个菜。
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芹菜炒肉,还有一个烧茄子,以及一大锅米饭。
陈芊芊看到桌子上肉的时候,立马就要去拿。
母亲上前一步呵斥住她:“芊芊,哥哥们还没动筷子,你怎么能先吃?
妈妈平常怎么教你的?
不知道尊重!”
陈芊芊听到这里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我有一些饿了,我都好久没有吃肉了。”
母亲听到这里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
“先去吃吧,我们不饿。”
刘铁柱上前一步充满爱,抚的摸了摸陈芊芊的头。
小丫头听完立马开开心心的就过去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我坐到桌子前没有着急动筷子,而是转头对陈芊芊问道:“平常不吃肉吗?”
陈芊芊点了点头:“我们大概一个月才会吃一次肉的,爸爸说家里没钱,妈妈身体也不好,每个月都要喝药的。”
陈芊芊的小脸有点蜡黄,整个人也比较瘦。
这一幕让我有些心疼。
我转头对母亲说道:“芊芊还在长身体,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不要舍不得花钱。”
母亲听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辰辰,不是妈抠门,这两年村子里闹旱灾,颗粒无收,你爹在县城里给人当小工能赚点钱,我这身体又不好,每个月还要花钱吃药,没办法,只能节衣缩食,我也不想让芊芊这么小,跟不上营养。”
母亲说到这里心疼的摸了摸陈芊芊的小脸。
“房子翻建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点燃一颗烟问道。
母亲听到这里想了一下:“大概五六万快钱吧,你问这个干嘛?”
“等这件事解决完了,房子翻新一下吧,这还怎么住人?”
我望着漏水的房顶,以及发黄的墙壁说道。
“别别别,辰辰,挣钱不容易,妈知道你这几年在大城市有了见识,赚了钱,但钱不能乱花的,你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有很多,以后结婚娶媳妇生孩子,都需要钱的,妈愧对你,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怎么好意思让你掏钱翻建房子?”
母亲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先吃饭。”
我岔开话题说道。
房子肯定是要翻新的,至于陈芊芊,我还是愿意把她带到市里上学,养她上个学,对我来讲也不算是什么压力,就是不知道母亲舍不舍得,以及陈芊芊愿不愿意去。
这顿饭上,一向视肉如命的刘铁柱也没有吃肉,全程在吃菜。
陈芊芊问他干嘛不吃肉。
他说自己在减肥。
吃饱饭后,我让母亲休息,自己则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走到院子里的一个水池里刷了起来。
刘铁柱这货叼着烟吊儿郎当就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哟呵,刷碗呐。”
刘铁柱见我刷碗冲我一笑问道。
“废什么话,要不然你来刷?”
我白了一眼刘铁柱骂道。
“别别别,你尽孝那,我插一脚多不好,对了,一会咱们去河边看看吧。”
刘铁柱蹲在我旁边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好。
问题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出现在这条小河,而卢三为什么要缠上继父,我就不清楚了。
刷过碗后,我问清母亲河边位置后,就骑着二八杠带着刘铁柱驶去。
“快点快点,咋这么慢啊。”
刘铁柱坐在后座上拍了一下我屁股叫道。
“你废什么话,这车子本来就难骑,你还跟死猪一样沉。”
我一边蹬着车子一边骂道。
骑了二十分钟后,我在一条小河旁停下了车子。
小河周围杂草丛生,但河水比较清澈,能看到不少的小鱼在里面扑腾来扑腾去。
这条河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一眼,我就发现了端倪之处。
河的位置处于中央,而斜对面有一座山,本来这是一个好的风水局,但却出了点差错。
那就是在小河的两侧,却有两棵槐树挨着。
除此以外,这座山的位置也有些问题。
如果摆好了,可以形成五福山水局。
但山有些荒凉,并且位置偏靠鬼,门。
所以五福山水局自然无法形成。
当然,这是天注定的东西,愚公移山的故事,我们只是听说过,但谁都没见过。
刘铁柱走上前蹲在河边,拿出来一道黄色灵符,又拿出来了朱砂。
朱砂掺杂着灵符一并丢到了河里。
眨眼间,这张灵符居然在河里冒出来了阵阵烟雾…… 若非亲眼看到,我绝非不敢相信。
哪里有东西遇水不灭,反倒燃烧的更加厉害的。
刘铁柱默默地看着水上的灵符飘到了中央位置,缓缓地沉入了河底…… 刘铁柱拍了拍手缓缓说道:“果然没错?”
“什么没错?”
“河里有东西。”
“有啥?”
“水草!”
“你大爷的,你找茬那?
有水草还用你说?
但凡脑子没毛病的都知道吧?”
我对刘铁柱骂道。
“哈哈哈,开个玩笑,这条河的风水有问题,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但现在是晌午,看不出来有什么怪异的,等晚上再来吧。”
刘铁柱望着河对我缓缓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