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黑暗将至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着布莱恩隆隆的声音停顿下来，一道雷声轰然炸响。

没有人活动，像是亘古就屹立在这里的雕像，在沉默中酝酿着爆发。

“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绝望，放弃了昔日的理念；有的人已经融入可悲的现实，成为了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失去了进取的信念；有的人已经满足于现状，成为了挡在时代洪流前的一份子，不再有改变的勇气……”

布莱恩用低沉厚重的声音说着，声音像是在每个人的耳畔响起。

“但今天，我还是要在这里问你们，你们之中是否还有想要改变的人？改变当前的时代，改变巫师的地位，打破这躲躲藏藏的可悲现状，再度成为时代的引领者？”

“格林德沃先生已经老去了，邓布利多也已经逝去，时代在变革，但巫师与麻瓜的矛盾始终尖锐，是我们每个人心里的一根刺，是捆住我们肉体和心灵的枷锁。”

布莱恩在圆台上快步走动着，语气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

“现在，时代的选择和人心的向背告诉我们，它应当成为历史了！只是，这需要一个足够具有威慑力的团体，来激发这死板人心的危机感，需要一场强有力的战争，来打破这一潭死水的现状！”

“当然，历史告诉我们，一味地发起战争是失败的选择。格林德沃先生意识到了，所以他把改变未来的希望托付给了我，因为我不仅是掀起混乱和战争的阿诺德·海因里希，也是那些自诩正义和权威者口中的希望之星布莱恩·弗利！”

布莱恩的眼睛中像是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要将前方的一切都燃烧成灰烬。

“在这条道路上，我们不需要把自己置身于人心背离的地步，不需要与太多人为敌。当我们站在阳光下，我们就是和平和正义的卫道士，是变革的推动者。当我们站在阴影中，我们就是暗影中的守护者，用黑暗和恐惧推动时代的前行。”

布莱恩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身前的每一个人。

“在这条路上，我们不会失败，因为无论光明还是黑暗，都将是我们的手足！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顽固不化的敌人，都会被滚滚的时代洪流彻底碾碎！”

圣徒们依旧沉默，但不少人眼中渐渐燃起了耀眼的火光。

“现在，我希望知道，你们是否还愿意为了自由而战？”

说道这里，布莱恩忽然柔和地笑了笑，锐利的银色眼睛也变得稍稍亲和起来。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们做出选择……你们可以选择离开，在这里，遵从格林德沃先生的嘱托，以我的信念起誓，你们只会认为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悠闲的假日。正如我说的，在这条路上，我们的敌人只有那些顽固不化、试图螳臂当车的蠢蛋。”布莱恩放轻声音说道。

“在这里，我问你们……”

布莱恩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大，像是半空中的雷声一样震耳欲聋。

“你是选择奋起余力去打破捆在我们身上的枷锁，还是依然像是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把自己困在巫师界这个狭小腐朽的牢笼里？”

“你是选择主动出击，让巫师得到应有的地位和荣耀，还是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巫师界虚假的保护伞内，等待愈发壮大的麻瓜用枪炮敲开我们的大门？”

“你是选择乘上时代发展的潮流，建立悠久长存的功勋和伟业，还是缩回你们的乌龟壳，被时代洪流裹挟着随波逐流？”

“你是选择成为这伟大变革的先行者，还是选择在无知无觉中被不可逆转的大势摧枯拉朽地击溃？”

布莱恩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汹涌而来的浪潮，让站在他前面的人们有了种窒息的感觉。

“现在，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的，请你站出来，站到我的面前。”布莱恩的声音轻柔了一些，张开双臂，在圆台上迈了两步。

圆台渐渐降低，变得只是比地面高半米。布莱恩放下双臂，静静看着前面的人群。

场上的人们凝固着，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心灵拷问中回过神来。渐渐地，有人站出来了，那是一个年轻人，身上有着蓬勃的活力和信念。他走到圆台前面，按捺着心里的激动，对着布莱恩深深鞠躬。

“很好，请上来。”布莱恩拉着他的手臂，“你的名字是？”

“埃尔温·施密特，继承祖父弗兰克·施密特的遗志，代表这些年来发展的十三名有志者，在此加入您的队伍。”施密特的语调微微颤抖，语气中藏着坚定和期望。

“很好，埃尔温。”布莱恩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从怀里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扬手把它抛到了天上。《守秘之书》轻盈地悬浮在天空中，书页哗啦啦地掀开，似乎燃起了金色的火光，将上面的条款大大方方地展露出来。

“这是你们需要遵守的誓约，在上面留下你的姓名，加入我们。”布莱恩温和地说道。

埃尔温难掩激动地举起手中的魔杖，对着守秘之书射出了一道光芒，光芒在书页上幻化出了他自己的姓名，耀眼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渐渐隐没了光辉。

有了埃尔温的带头，更多人走了出来，在守秘之书上留下姓名，让悬浮的书本似乎更加耀眼夺目。

“菲利克斯·克拉尔，遵循父亲的遗愿而来，愿为自由而战！”

“尤莉亚·沃尔夫，继承祖父祖母的遗志，并同行者五人，为自由和信念而战。”

“卡尔·井上……”

“……”

一个个年轻人走了上来，然后站在布莱恩身后，那些老人依然沉默着。

等到场地中的人越来越少，终于，一个蹒跚的老人走了出来，用苍老沙哑的嗓音说道：“巴泽尔·雷曼，代表五十年来发展的信徒四十五人，愿再次为自由而战。”

他缓缓鞠了一躬，布莱恩搀扶了他一把，看着他颤巍巍地举起魔杖，在书页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受到他的带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进来，天空中的雷声越发响亮，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却浇不灭人们心中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到了最后，场地上只剩下了寥寥几人依然站立不动。

“很好，既然你们选择了逃避，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布莱恩笑吟吟地说道。

“不过……”他在人群中踱了几步，惹得不少人不安地后退了几步，“这不包括执迷不悟的傲罗先生和女士们。”

“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加入，就像这位傲罗先生一样。”布莱恩拍了拍同样在守秘之书上留下了姓名的一位傲罗的肩膀，让他浑身僵硬地呆立在原地。

布莱恩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而走进剩下的人群里：“就像我说的，我不会因为你们的阵营而对你们怀有敌意，事实上，我们本身就是朋友……”

“但是，我无法容忍你们中的某些人抱着想要破坏我们伟大事业的目的，我知道你们狭隘的思想无法理解这项事业的高贵和伟大，但愚昧并不意味着值得原谅。”

布莱恩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停留了一会，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

“我知道你们的同伴已经埋伏在外面，我知道你们为了自身的信念追查而来，但是……”布莱恩微微鞠躬，“既然选择了站在我等的对立面，那么就请你们上路吧。”

那几个被布莱恩盯住的人匆忙举起了魔杖，然而看台上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伸展着巨手一样的火苗，悄无声息地将他们的身影吞噬了。

“至于你们，我理解你们的选择。”布莱恩对着剩下的那些人说道，“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但现在，请你们忘记今晚的一切。”

他伸出右手在人们面前轻轻抹过，让他们接连晕倒在地上。布莱恩对着周围的追随者们点点头，转向了新加入的人们。

“现在，让我们吹响归来的号角吧，外面的傲罗就是我们最好的目标！”

布莱恩挥了下斗篷，当先顺着出口向外走去。所有人都默默跟着他，像是影子一样追随在他的身后。

布莱恩像是最优雅的指挥家一样挥动魔杖，大门轰然打开，无穷无尽的金色光弹向着外面飞射出去，让一个个人影被迫显露出来。

“敌袭！”有人在喊道。

布莱恩挥动着魔杖，巨大的火焰巨龙和凤凰从他的魔杖尖飞出来，向着傲罗们冲去，照亮了整个夜空，恐怖的高温让流泻而下的雨水都蒸发成了雾气。

转瞬间，这里掀起了一场热烈的战斗，各色咒语在黑夜中激烈地闪着光，像是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

随着最后几人的惨叫声和几声幻影移形逃走的“噼啪”声，战斗结束了。

布莱恩站在雨幕里，站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倒地的一具具身体旁，用庄严而肃穆的声音宣布道：

“朋友们，我们应当知道的是，一个黑暗却又辉煌的时代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