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六扇门的人赶去姜府时,大门紧闭着,竟然连值守的门童都没有。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随着阵阵冷风扑面而来。
“不好!”
沈翼脸色顿时一沉,快速飞身上前,挥起一股强大的气旋,一掌将大门打开。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名尸体。
大部分都是姜府的护院和奴仆。
到了内院,几名穿着裹衣的妇孺倒在血泊之中。
她们无不适双目圆睁、面露惊恐。
这时,孟长在悬廊下的草丛里发现一具女尸,她的姿势和其他实体不同,她是供着背,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花圃里的。
孟长笙径直走过去,翻开那名女尸时,她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当看到那个被一刀隔断喉咙的婴儿时,孟长笙的心口突然一阵抽痛。
虽然姜文海该死,但他的家人又犯了什么错?
竟然连一个几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
双手紧握成拳,她毕竟是生活在一个文明的时代,对于古代这种血腥场面的冲击有些难以抵抗。
这一刻,她产生了迫切想要破案的心情。
“长笙,姜文海死在书房里了。”沈翼走向她。
见孟长笙蹲在一个尸体旁一动不动,他走到面前时,也发现了妇人怀里被杀死的婴儿。
一向冷漠的他眼底也露出一丝不忍。
“走吧,去书房看看姜文海有没有遗留下什么证据。”
孟长笙收拾好心情,跟随沈翼走进姜文海的书房。
姜文海是死在书桌前的,同样是被人一道割破了喉咙,流血过多致死。
桌面上有些凌乱,有明显被人翻动的痕迹。
“很显然姜文海这里有关于幕后主谋身份的证据,所以那十三名死士迟迟未归,他们料定出了事儿,便想到了断臂求生,从姜文海这里彻底切断这个案子。”
孟长笙沿着书房仔细走了一遭,最终走回书桌。
“屋内不可能有足够证据了。”
目光落在姜文海的身上,孟长笙的目光猛然一紧。
她快步走到尸体旁边,伸手扯开他垂落身侧的衣袖。
果然,右侧衣角部位,竟然用鲜血写了一个“褚”字。
沈翼也注意到了这个字。
“姜文海得知自己今日必然命丧于此,临死之前写下了这个关键的字,凶手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沈翼道:“但仅凭这一个字,不足以让褚逊认罪,他身居要职,掌管整个工部,若我们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是很难抓他的。”
孟长笙冷笑一声:“还记得韩大巫刚刚所说的话吗?”
沈翼一脸疑惑。
孟长笙道:“他说从那名死士的意识里看到了一间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字画,可姜文海的书房里并没有字画,这就说明那个书房很有可能是褚逊的。”
“所以你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翌日
褚彦昌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的回到京城。
“少爷,我的少爷啊,您可吓死老奴了。”
褚府的管家一见到整夜未归的褚彦昌,立刻跑上前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是那个挨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啊,告诉老奴,让老奴替你出气。”
褚彦昌有气无力的开口:“快……快送本少爷去顺天府。”
“啊?您去顺天府做什么?”
“别问……别问那么多,快带本少爷过去。”
“好好好,老奴扶您上马车。”
顺天府
“褚公子,您这是去荒郊野外打猎去了?”顺天府尹眼见褚彦昌一身狼狈,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位工部侍郎家的小公子何时如此狼狈过?
“陈大人,快,快让人放了孟长林那书生。”
陈大人一脸纳闷:“这孟长笙不是您让关押的?”
“现在本公子改主意了,快放人!”
陈大人也不好再多问,立刻吩咐身旁的属下去牢里提人。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孟长林被两名捕快押送到大堂之上。
见到孟长林那一刻,褚彦昌二话不说,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孟长林面前。
这一跪,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孟长林在内。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脸戒备。
“褚彦昌,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褚彦昌昂起一张被打的青肿一片的脸。
“孟公子,是我褚彦昌不是个东西,我因嫉妒你的才华,担心你此次春闱高中,成为我的竞争对手,所以才故意陷害你的,我向你磕头,请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孟长林一脸懵逼。
这褚彦昌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长笙?
能把褚彦昌搞成这个模样,似乎也只有长笙那丫头干的出。
她的鬼点子一直是层出不穷。
“褚彦昌,所以你亲口承认我是被冤枉的?”
“是是是,你是冤枉的,是我栽赃陷害你的。”
孟长林冷笑,朝陈府尹看去。
“府尹大人,你可听到了?”
陈府尹眼下的神色像是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这个褚彦昌搞什么鬼?
让他把孟长林抓入大牢,现在又说他是被冤枉的。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府尹岂不是落下个同流合污的骂名?
“既然褚公子亲口承认你是被冤枉的,今日你便可以出狱了。”
孟长林轻嗤:“今个儿我还不能走。当初陈府尹只听信褚彦昌的片面之词,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打入顺天府的大牢内,在牢房里还对我用了酷刑,我所吃的苦头又有谁来补偿?”
“你……那你还想怎样?”
孟长林道:“陈府尹要亲自写一封致歉信,说明我的清白,将这封书信张贴在顺天府门外公之于众。”
“混账,孟长林,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让本官公开向你写致歉信?本官看你是皮又痒了,来人……”
孟长林站立如松,对于陈府尹的暴怒丝毫没有露出胆怯之色。
褚彦昌见此,顿时从地上站起来,怒目指向陈府尹。
“陈府尹,本就是你冤枉了孟公子,自然要公开向众人公示孟公子的清白,不仅如此,我褚彦昌还要八抬大轿将孟公子送回云麓书院,并亲自向书院的各位大儒负荆请罪。”
额?
陈府尹、褚府管家以及褚彦昌身边的那些扈佣们,此刻全都像是在看外星生物一般盯着褚彦昌。
这还是那位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京城恶霸褚彦昌吗?
孟长林眉心紧蹙,长笙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褚彦昌如此服服帖帖?
陈府尹虽然满心不甘,但褚彦昌开了口,他也只能照办。
当场写下了一封致歉信,让府衙的衙役张贴到府衙门外的告示栏上。
来往百姓们纷纷上前看热闹。
一看这个向来鼻孔朝天的陈府尹竟然向一位书生道歉,众人心里纷纷好奇,这位书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竟敢能让堂堂顺天府的府尹公开向他道歉的。
然而,百姓正纷纷议论时。
衙门内走出一行人。
其中一位风姿秀丽、俊美绝伦的少年,穿着一席白色长袍,如坠落凡间的仙人一般,被一众人簇拥着走出顺天府。
褚彦昌恭恭敬敬的走到轿子前,挑开轿帘。
一脸卑躬屈膝的看向那名风华绝世的少年。
“孟公子,请上轿吧。”
孟长林也不客气,俯身钻入轿子里。
这时,人群中有人议论。
“这位孟公子难道就是陈府尹致歉的那位孟长林?”
“刚刚那个点头哈腰的好像是那个京城恶霸褚彦昌吧?”
“是他,错不了,前几日我还亲眼见到他带着几名扈佣在街道上拦截了一名两家少女呢,这恶霸真是坏事做尽了,没想到竟然会对一名书生如此低声下气。”
“哼,恶人自有天收,早晚有比他更有势力的人来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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