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笙心里冷笑。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她也没什么好忌惮的。
随意一双水润晶莹的大眼睛里便闪现出泪光。
一幅我见犹怜、柔弱无助的模样。
“郡主,民女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民女人微言轻、无权无势,您要责罚民女,民女即便不知何故,也只能让您出气了。”
昭阳性子张扬,哪里是孟长笙这个小滑头的对手。
不过几句话的交锋,昭阳气的浑身颤栗。
“你少在本郡主面前装可怜,本郡主可不吃你这一套!”
三皇子及时开口:“好了,这场比试到此结束,孟长笙,因你射箭的技术欠佳,才导致昭阳郡主被你所累,这一局本皇子认为昭阳郡主获胜。”
和惠朝丫鬟吩咐一声,把那个受惊的小太监带了下去。
那小太监临走之前回头朝孟长笙看去,似乎要将救命恩人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孟长笙目送他离去。
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他今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男子之间的比拼就显得直率许多,最终以江楚弘五支竹矢全中而胜出。
最终争夺魁首时,是男方胜出的江楚弘与女方胜出的昭阳比拼。
江楚弘朝孟长笙眨了眨眼。
那神情似乎是在说:老妹儿等着瞧,哥哥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孟长笙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心里有点小感动,江楚弘这个朋友真是没白交啊。
看看那太子殷承瑾,自始至终像个局外人,根本没帮自己说一句话。
小说里那些穿越女主处处被男主、男配保护,为什么到了她这儿就要自力更生呢?
说好的团宠在哪儿?
“开始吧!”
随着和惠一声令下,昭阳将自己的竹矢投掷出去。
江楚弘也随后投出自己手中的竹矢。
只听“哐当”,昭阳那支竹矢眼看就要进去陶壶时,硬生生被横冲过来的另外一根竹矢打落在地上。
江楚弘一脸无辜。
“哎吆,真是对不住了,我蒙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把竹矢投哪儿去了。”
昭阳冷着脸瞪了他一眼。
“还气动境三阶的高手呢,玩个投壶就这点技术。”
江楚弘呵呵一笑:“是不是高手,和玩投壶可没什么关系。”
昭阳懒得理他,继续投掷第二根竹矢。
“哐当”
江楚弘手里的竹矢再次好巧不巧的把她的竹矢打掉在地。
第三次
第四次都是如此。
昭阳终于忍无可忍了。
“江楚弘,本郡主哪里得罪你了,要你在这里几次三番的找我晦气。”
若说第一次是无意的,她还能相信。
可第二次、三次、四次呢?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找茬的。
昭阳仔细回想,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这个家伙了。
也就刚刚江楚弘主动站出来保护孟长笙……
想到此,昭阳朝孟长笙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过来。
江楚弘是为孟长笙出气?
目前两个人都没有投进竹矢。
三皇子殷承赫朝江楚弘看去。
“子瞻,男子汉大丈夫,可莫要耍赖才是。”
子瞻是江楚弘的字号,熟悉的人都这么称呼他。
孟长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字号,没想到啊,竟然和苏轼撞字号了。
三皇子和昭阳郡主平日走得近,而江楚弘则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三皇子心里自然是要帮着昭阳郡主的。
江楚弘轻呵一声:“好,我要认真了。”
他抬手一挥,手中最后一根竹矢应声落入壶中。
昭阳则因为前几次被江楚弘搞破坏,心里又急又气。
在最后投壶时,整个人已经不在状态,最终手里的竹矢没有投掷进去。
最后获胜的是江楚弘。
昭阳冷哼一声,满心不服气,气冲冲的走回自己作为。
第一轮比赛输的一方这时就要开始接受相应的惩罚。
说是惩罚,不过就是卖弄才艺罢了。
何况此时年轻男女凑在一起,都卵足了劲儿的想要表现自己。
有弹琴的有跳舞的,男子则有吟诗作对的,也有舞剑助兴的。
孟长笙坐在角落,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献艺。
和惠朝孟长笙瞥了一眼。
“现在还有谁没接受惩罚?”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孟长笙看来。
“孟长笙,你有什么才艺要展示的?”
孟长笙摇了摇头:“民女不比各位千金小姐的才华,从小也没学过什么技艺,今日就不在各位面前献丑了吧。”
昭阳冷哼一声:“愿赌服输,孟长笙,既然输的一方都已经献艺了,怎就你搞起特殊来了?”
殷承赫询问:“琴棋书画你会哪一样?”
这时,江楚弘跳了出来。
“孟长笙会作诗。”话落,他笑眯眯的朝孟长笙看去。
一幅不用感谢我的表情。
孟长笙翻了个白眼给他,她本想低调,奈何他们不肯啊。
“作诗?”一名世家子弟不屑的轻哼一声。
“呵呵,最近这诗才风气盛行,自从长平县出了一首《将敬酒》之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冒出来说自己会作诗了。”
一名世家千金满脸崇敬:“说起《将敬酒》这首诗,可真是千古绝伦的诗句,只是听说做此诗的林公子却否认此诗是他所作,不过能做出如此磅礴大气、洒脱不羁的诗句来,想必也定是性情中人。”
众人这时提起了李诗仙的《将敬酒》,若孟长笙待会儿作出不成样子的诗句时,就会被人嘲笑死。
想到此,昭阳道:“既然会作诗,那就当众作诗一首吧。”
和惠也道:“孟长笙,你也不必有压力,只要作词规整,本公主就算你过了。”
那紫衣女子扑哧一声嘲笑:“怕只怕她连什么是平仄韵脚都不懂吧?”
殷承瑾朝孟长笙看了一眼。
“既然大家对孟长笙作诗如此感兴趣,不如下个赌注如何?”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
殷承赫道:“太子想怎么赌?”
“认为孟长笙作不出诗的就押大,若觉得孟长笙能作出诗的就押小,你们觉得如何?”
孟长笙心里腹诽,还押大押小呢,你小子没少去赌坊吧。
那紫衣女子顿时一脸兴致勃勃:“这还用想吗?我押大!”
粉衣女子急忙紧跟着道:“我也押大。”
“我押大!”
“我也来!”
众人纷纷开始起哄。
殷承瑾见差不多了,便道:“赌金就以各位身上最贵重之物作为赌注吧。”
片刻间,几名世家公子小姐玉佩、珠串、金镯子、金簪子、翡翠玛瑙摆了一桌子。
无一例外,全都是押的大。
这时,轮到首位这几名皇子公主了。
殷承瑾询问殷承赫道:“三皇兄押什么?”
殷承赫沉吟了片刻,便将带在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取了下来。
“这可是上万年的祖母绿翡翠扳指,本皇子一直随身携带,今日就拿它来下赌注吧。”
孟长笙眼睛一亮,她看到那只扳指周围隐隐有红光环绕,这可是一件上等法器啊。
殷扶苏朝殷承赫瞥了一眼:“三皇兄真是财大气粗。”
殷承赫满脸自信:“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孟长笙一个乡下野丫头,还真能作出什么诗来?
“太子殿下押什么?”
殷承瑾抬手从发髻间取下那支通体白玉的云纹簪子。
“就拿它了。”
孟长笙朝那玉簪子看去,成色通透,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不过并非法器。
比起来,还是殷承赫那祖母绿扳指更昂贵。
和惠问道:“太子押大还是小?”
殷承瑾朝孟长笙的方向看了一眼。
“本宫押小!”
现场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所有人都带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说错了?”
“您是准备押大吧?”
“本宫没说错,押小!”
殷承瑾再重申了一次。
这时,江楚弘笑眯眯的从怀里摸出一锭银锭子。
“我身上素来不喜佩戴什么配饰之类,今日出门就随身塞了一锭银子,所以就拿这锭银子来下赌注吧。”
言罢,他走到桌前,将自己的银锭子押在了小字那一边。
人群里有一名世家子弟笑道:“小侯爷,您可真是太子殿下的至交好友,这时候还能挺身而出。”
“待会儿若我们赢了你这银锭子,你可莫要生气才是啊。哈哈哈!”
江楚弘轻哼一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时,殷承瑾朝身旁的殷扶苏看去。
“八皇叔准备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