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是我的失职

杨占元在来分局当局长前是聊山市刑侦支队的队长，立功无数，在一次追击嫌犯时被突如其来的车辆撞上了腿落下残疾。

上级领导爱惜人才，本想提他去做局里的副局长，他却去了小镇上的派出所，明面上是说腿废了该给有能力的人让贤，自己该找个地方等退休了。

可实际上他却是不想看见别人对他同情的眼神，然而尽管去了小镇的派出所，杨占元的超强的能力还是上级领导觉得这样的人不用太可惜了。

恰逢分局的老局长退休，杨占元的资历算是唯一一个能接这个位置的人，所以一道命令直接下来，他也就直接成了分局局长。

而何亮作为杨占元的徒弟可没少挨骂，甭管是不是他的错，只要出了问题杨占元第一个就找他算账。

“是我的失职。”

杨占元闻言直接怒吼：“你是失职，要不是没看好人能出这事吗？你第一天当刑警吗？不知道在面对嫌疑人的时候要谨慎再谨慎吗！

都是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人，你不要命你的同事还要命，人家还有老婆孩子再家里等着，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你拿什么和人家老婆孩子交代！”

何亮被骂的一声都不敢吭，如果今天伤的是他自己，那他伤了也就伤了，觉得只要还有口气就不是什么大是。

可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同事遭了无妄之灾，就算是个意外他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说那是个意外。

“对不起。”

除了道歉，何亮说不出别的话来，可这一声道歉说出却没有让他心理有半分的好受。

“你是该道歉，不过不是跟我道歉，而是要跟现在再手术室里抢救的人道歉。”

说完这句话后，杨占元愤怒的挂掉了电话挨了劈头盖脸一顿训的何亮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用手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感觉落在脸上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在来医院的路上他一直在按住脖子止血，手上都已经被血给染湿了。

现在他用手掌抹脸，估计现在脸上也都是血了吧。

坐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一起来的其余同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相对无言唯有沉默。

手术中那三个红亮的大字让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么深的伤口，那么多的血，谁也不敢保证在抢救时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你们有谁是AB型血的吗？病人失血过多，血库AB型血血量告急，你们谁是AB型血的话赶紧跟我去抽血救人。”

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从里面出来的护士神色凝重，何亮干嘛站起身：“我，我是AB型血。”

“跟我来。”

手术室里的情况很严重，伤口咬的很深，而且还是在脖子上，出血量又大，就算止住了血术后感染问题也非常的严峻。

更何况他们还是小镇上的医院，就算是城里大医院的医生遇到这种情况都非常的头疼，更别说是他这种医疗条件算不上好的地方。

可原口镇距离聊山市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伤势情况太严重，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血管里流出进入到袋子里，何亮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行了，我先拿进去，你留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护士拿着两袋刚抽出来的血就要离开，何亮立马说道：“两袋够吗？要不再抽一点，我身体没问题的。”

“你当这是超市买牛奶买二送一啊！血抽多了会出人命的。”

护士直接回呛道，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家属，虽然很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他们是医务工作者，救人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要做的救人不是以牺牲另一个人为代价的救人。

何亮那里坐的住，再护士离开后也跟着就回到了手术室门口，看着大门打开后又一次的关上，他们的心可谓是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遗憾宣布抢救无效，人刚刚已经走了。

韦志强那一口咬开了他脖子上的血管，血根本就止不住，在送来医院时生命特征就已经非常微弱了，能抢救这么久他们也确实都尽力了。

宣布死亡消息后，手术室外等着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脸上盖着白布时何亮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给他敬了一个礼。

他们都红着眼睛在送别这位同事、战友，要不是过硬的素养让他们咬牙坚持着，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冲去另一个诊疗室将凶手给暴打一顿。

何亮等人在医院一夜无眠，陆斯昂早起准备叫上阮沭一起去跑山时就看到罗实往他们这里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远远的陆斯昂就看见罗实脸上沉重的表情，微微皱着眉，心理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洪没了。”

大洪原本孙洪，因为局里还有一个叫孙红的，为了做区分他们就管年纪稍大一些的孙洪叫大洪。

陆斯昂和他没怎么接触过，只是依稀有个印象。

人斯斯文文的，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这个人很踏实，就是人们心目中典型的老实人形象，好说话，办事踏实。

“人怎么没的？”

罗实也是听昨晚在现场的兄弟说的，简单的和陆斯昂说了下昨晚的情况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阮沭摸了摸头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昨天这个时候陆斯昂见自己不出来怕是都直接进来催了，可今天他都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儿了，都没听见他催促也没有进来，着实有些奇怪。

“你俩吵架了？脸色都这么难看？”

陆斯昂道：“昨晚抓捕出事了，有人殉职。”

听到这，阮沭脸上玩笑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何亮人呢？”

罗实答道：“现在还在医院里，大洪的妻子来了，知道丈夫没了直接哭晕过去了，他在医院看着。”

陆斯昂问道：“韦志强呢？”

“被何队那一枪给砸晕了，包扎完确定人没事后就送回局里了。”

这个时候何亮肯定是没有时间去提审韦志强了，但案件情况却不容耽搁着。

“我们去一趟原口镇。”

阮沭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