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堑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满是不信任。
不会趁人之危?
总觉得说的是反话。
“你今天回来,赶路也累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黎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听着,像是在关心他。但祝澜清楚,这人就是想要把自己给支走。
“既然阿黎如此关心我,不若我们一起?”那双眼睛,含着几分期待。
黎堑:“……”
突然不想说话。
“你在这坐着吧。”总比跟自己共浴好一些。
他算是妥协了,起身往里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记住你说的话。”
祝澜点头,看着他的小医师绕到了屏风后面。
他取下来面具,放在了桌上。
若是此时黎堑在,怕是要惊讶得合不拢嘴。
祝澜脸上,哪里还有那纹路恐怖的血丝。
耳中传来轻浅的衣服摩擦声,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了些许水声。
祝澜望着屏风那边,眼睛里面慢慢的积蓄着暗色。
小医师如今什么模样,他脑中已经自动勾勒了出来。
不过片刻,祝澜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盯着屏风那边又看了一会儿,祝澜重新戴上了面露,起身利落的离开的黎堑的房间。
把门关上,他走了两步,停下看向了某一处。
旁边的一栋竹楼,亮着灯的窗户口,有人站在那里。
虽然半个人隐在阴影中,但祝澜看得清是谁。
漠然的看了一眼,祝澜收回了视线。
敛下眼睑,黑暗中,那幽黑的瞳孔似乎又加深了些颜色。
房间内的黎堑,听着脚步声的时候,心稍微有些提了起来,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走进来。
他靠着浴桶,白蒙蒙的热气冒出,让他在烛光中多了几分飘渺。
药浴的时间为半个时辰,黎堑慢慢的泛起了些许困意。
他稍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搭在浴桶边,头枕在上面。
这样,舒服一些。
祝澜收拾了一下自己,简单的清洗换了一身衣服,掐着时间折回了黎堑的房间。
他轻轻的敲门,“扣扣扣。”
但想着里面的人恐怕这会儿也不方便,便直接推了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他走近屏风跟前,感受着里面平缓的呼吸声,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叫人。
只是将脚步放轻,绕过了屏风。
看着小医师枕着浴桶边阖着眼睛,显然是睡了过去。
祝澜含笑,刚才没有叫人是正确的。不然,哪能见到小医师这副乖巧的模样。
乖巧的,让他心里的鬼蠢蠢欲动。
他来到跟前,蹲了下来,就这么端详起了近在咫尺的小医师的脸,红彤彤的。让人看着,便想要咬一口。
而祝澜,也真的像是受了蛊惑一样,靠近了一些。
只是,还未咬到小医师那红彤彤的脸颊,那阖着的眼睛便颤了颤,慢慢的睁开了。
黎堑:“!!!”
身子下意识的后仰,靠到了浴桶的另一侧,“你,你,你,言而无信!”
麻了,三魂七魄差点就直接吓没了。
祝澜眼中闪过了淡淡的可惜,差一点,就咬上去了。
眼中的可惜很快被委屈取代,“我刚才在外面叫了你几声,听不到声音,以为你昏过去了,情急之下这才闯了进来。”他同黎堑解释自己在这的原因。
黎堑看着他,自然不相信。
若是真的叫了他,他不可能一点都听不见。
他刚才,也并未完全睡过去。
“你先出去,我好了。”黎堑盯着他,身体紧绷着。
祝澜难得的听话,起身,眼神偏向一边,往外面走去。
“呼!”黎堑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胸口。
刚才睡着就感觉不安稳,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样,结果睁开眼就是一个贴脸的面具,差点让他以为撞鬼了。
快速的擦干净了身上的水迹穿上了衣服,黎堑这才放心了不少。
走出屏风,看着坐在那里非常闲情逸致的喝着水的人,黎堑心里就觉得梗了一口气。
他似有所感,偏头看了过来,“阿黎,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写的那些书,可否借一两本给我看看?”
黎堑:“……不可以!”
黎堑没敢看他的眼睛,想到床底下藏着的在这段时间写出来的手稿,他心虚。
“那好吧。阿黎,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起身离开了。
他如此行为,黎堑反而愣了一下。
看着已经关上的门,抿了抿唇。
夜里,躺在床上,黎堑左右翻身,怎么都睡不着。
祝澜的那个不情之请,总让他感觉祝澜好像知道了自己拿他YY写进了小说里。
“啊!烦死了!”黎堑烦躁,掀了被子坐起来。
之后,摸索着下了床。
他不敢点灯,就慢慢的在床前趴了下来,手往床底下慢慢的摸索。
摸到了放着的那叠手稿,他放心了。
还在。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黎堑再去看的时候,手稿没了。
他趴下,甚至点了一支蜡烛来,结果床底下,空无一物。
黎堑的脸当时就垮了。
敢这么进出自己房间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
可是,偏偏这次,黎堑没有勇气直接跑去祝澜面前质问。
因为里面的人物,是……他们两个啊摔!
这要真是祝澜半夜来取走的,肯定看了里面的内容。但是他贸然的跑去质问他是不是拿了他的手稿,如果被祝澜问起,他要怎么说?
吹灭了蜡烛,黎堑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心虚的甚至不敢出房间。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真的被祝澜拿走看了里面的内容,他到时候怎么解释。
拖着到了早饭的那个时间,黎堑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他的心提了起来,心里不停的默念:千万别是祝澜!千万不是祝澜!
“阿黎,醒了吗?起来吃早饭了。”
是师兄!
黎堑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们先吃,我记点东西,过会儿再吃。”黎堑盯着房门,竟然让自己说话的声音自然一些。
訾殊杲偏头看向身边跟过来的人,眼神询问:又吵架了?
祝澜已经取下了面具,俊美无暇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对訾殊杲轻轻的摇头。
至于原因,他自然……是清楚的。
想到看到的东西,他望着紧闭的门,眼神中的笑意越发的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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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