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堑:“……”
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屋内没有留人伺候,不然这位庄主的脸面怕是丢没了。
黎堑起身,双手捏了捏衣袖走过去,朝着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的庄主大人伸出了手:“不准备起来了吗?”
庄主伸手搭上了小医师白嫩修长的手,却又在下一刻用了些力,将人直接拉了下来。
他自然不会让小医师磕着碰着,全身心的当着个垫背的。小医师不察,顺着他的力道倒下,撞进了他的怀里。
心下恼火,一只手还被拽着,只能另一只手撑在旁边地上,支起身子恶狠狠的瞪向使坏的某人:“起来!”
屋门没关,这动静足够引起外面守着的人的注意。
“分明是阿黎压着我,让我怎么起得来?”庄主有些委屈,空着的另一只手扣住了小医师那纤瘦的腰肢。
当真是,无赖极了!
青茗听着那声动静过来,在门口看着、听着,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个时候她应该离开才是,偏偏心里头涌起来几分蠢蠢欲动,叫她挪不开脚,也挪不开眼。
主子当真是撩拨于言行,偏偏黎医师身娇体弱,反抗不得。也不知这么娇弱的黎医师,在床第之间如何承受得住。
或者,她私下寻人问问,平日里在吃食当面为黎医师多多进补?
“看够了?”
冷冽的声音入耳,青茗才发现自己看得过头,也想得入迷。主子已经搂着黎医师起来,黝黑而凛冽的眼刀子正往自己身上戳。
青茗愣了一下才低下头:“属下知错,这就离开。”说完,低头转身大步离开。
屋内,黎堑红了脸,推开了祝澜。
他低头整理有些乱了的衣裳,感觉到身边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觉得脸上更加滚烫。
明明是寒冷的冬日,这会儿后背好像也出了一些热汗。
“我,我有正事要问你。”他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与平常无异。
可事实上,那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娇意,入了祝澜耳中,倒有点撒娇的意味。
待两人重新坐下,黎堑尽量的坐得离他远了一些。
抬眸扫过了祝澜一眼,收了收心里面的那份不自在,问道:“伤了师傅,又一直想要闯入医谷的人,是不是和医谷的旧事有关?”
祝澜心中斟酌着言语,这次的事儿他虽然也参与进去,但知道的并不多。
“是。”回了一声,剩下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黎堑沉默了片刻,回想师傅当时同他说的话,心下有些无力和难受。他其实该想到的,那样的血仇,医谷仅剩师傅一人,几百条人命,怎么可能真的放下。
“医谷从此在江湖中消失,需要人证,此次都有哪些势力参与其中?”
“除了一些避世的势力和小门小派,江湖中排得上名号的都到了。”祝澜说道,注意着他的神情变化。
那就相当于是集合了所有江湖势力!黎堑惊讶于医谷的号召力,但这件事情往深了想,又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一点就是放任杨洮胡骄,以及他和祝澜离开,这就相当于是默许了他们将消息往外扩散。
其次就是那伙人的身份,当初能够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灭了医谷,几十年后又找上门,且先不说他们是为了什么,既然寻来了那就该是和当初一样悄无声息的处理。
黎堑脑子很少想事,如今想要用了,才发现有些生锈了。
“当年医谷遇难,江湖中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了,是吗?”黎堑皱着眉头,眼里是诸多疑问。
“嗯。”而且,参与之人还不少。
不然,怎么躲得过暗中“守护”医谷的人。
当初所有人都觉得医谷已灭,即便后来知晓还有一个逃脱了,碍于一些原因也就没有除去。
加上后来萧韬子表现出来的无害,恐怕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都忘了还做过这么一件事。
黎堑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掩在眼睑后的眸子染上了愤怒。
※※
那日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到底,黎堑阴沉了几天的脸,小院的花草换了好几批,他周身的那种阴郁气才退了下去。
祝澜看着他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能带我回医谷一趟吗?”
面对黎堑的这个请求,祝澜没有立刻应下来。
经过几番思量,他才看向黎堑,给出了回答:“可以,不过你不能以这副模样去。”
如今他们师徒三人已经不存在于世间,黎堑虽未出谷远行,但这几年里也救过一些人,有人见过他的模样。
“好。”黎堑自然没意见,“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出发,竟然在这几天赶回来,再过几天就是改岁,总不能在外面过。”祝澜倒是很快就决定好了。
第二天,黎堑推开房门的时候多少有些扭捏。
昨日祝澜说让他不要用自己本来的模样,他还以为是找人来给自己易容。结果晚上青茗直接送过来了两套女装,其中的意思不用青茗说他都猜到了。
结果最后还是抗议无效,换上了女装,脸上的妆容也是青茗给化的。
等在门外的祝澜听着声音抬眸望过来,眼神便好似彻底钉在了黎堑身上。
按照祝澜的想象,黎堑的长相配上那青色的女裙,该是小家碧玉的那种类型。偏偏如今又搭上了青茗为他上的女妆,眉心还特意点上了一抹鲜红的梅花花钿,眼尾也特意的做过一些处理,给他整个添了几分魅态。
如今,确实是易了容。
恐怕萧韬子与訾殊杲如今站到他面前,也不会将他认出。
青茗把自家主子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下也多了几分自豪,安静的退到了青荇身边。
祝澜已经几步来到了黎堑面前,眸色深沉,又好像被点燃了一把烈火。
“我突然想要反悔了。”小医师这样,更让他想要将人藏起来。
黎堑脸上神情立刻变了,他都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临了摆他一道?想死啊!
骂人的话还未脱口而出,人已经让黎堑抱了起来,戏谑柔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夫人,天寒地冻还是为夫抱着你走吧,莫要冻伤了脚。”
黎堑:“……”
夫人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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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岁”就是春节的意思,百度百科来的。
阿澜:女装的阿黎真可,想藏起来。
阿黎:以后再也不会碰女装了。
青茗:夫人,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