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知道沈家与皇家有亲,但是却不知道安郡王与沈家如此亲厚,沈婧能在外头这样说话。
可是如今她都已经与温停渊定了亲了,与安郡王之间可以说是再无可能,这沈婧为何还看得这样紧?
莫非……
她也是为了那晚上的事情来的?
「要我说啊,乔姑娘你虽然是受了伤,但到底也就是一些皮肉伤,这几日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往你这儿跑,反倒叫人一直抓着前头的事儿不放。
说到底那事儿也彻底过去了,何必叫有心人胡乱猜想,你说呢?」
沈婧说着话,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了方才的笑容。
这是明晃晃地来堵她的嘴的了?
乔玉言简直被她给气笑了,合着她设计害人,人没有被她害到,还不能来指控她了?
且她刚刚说话,还特意重重地咬着彻底过去四个字来说,意思就是事情她已经摆拍了,乔玉言怕是什么也查不到的意思。
怪不得这会儿急匆匆地跑过来,竟不是日日守着安郡王,而是怕安郡王过来先一步告状。
真不知道该说这位沈姑娘聪明还是蠢笨了。
安郡王是什么人,她乔玉言有事什么人。
她在乎的不是安郡王么?难道不该是怕安郡王知道,而不是自己知道?
思及此,乔玉言也端出个笑容来。
「赵姐姐说的对,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哪里知道宫里头会来人呢?这一来,倒是叫大家都跑一趟。
我那日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过就是运气不好被条疯狗吓到,才扭伤了脚,那疯狗偏又跑得快,我一时间也追不上,这也就只能罢了。
不过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那疯狗本就是个畜生,竟然还伤了人,日后必然也会受到惩罚,我难道还要与一条疯狗计较不成?」
沈婧和安郡王两个人听到她这话都愣住了。
安郡王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乔玉言竟然会这样大喇喇地拿疯狗比喻沈婧。
当初她虽然做得出放狗把自己赶下水的事儿,可毕竟……
他的思绪也謇住了,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任由脸上错愕的表情凝固。
沈婧整张脸由白到红,再由红转到紫,分明是被乔玉言气得很了。
她出生的时候,沈将军在边关的声望已经很高,她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为了犒劳沈将军在边境日饮风沙,宫里对沈家一向优待,对于沈家唯一的姑娘更是看重。
要不然,以一个外臣之女,怎么可能会与宫里的公主们姐妹相称,哪会跟安郡王如此相熟。
这样的沈婧怎么可能受到过如此羞辱,当下竟然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偏偏乔玉言分明没有说她一个字儿,她连开口对嘴的话都没有。
乔玉言心里暗爽,反而挑了挑眉毛,看向沈婧,「你说是不是啊沈姐姐?沈姐姐一向志存高远,心胸宽大,必然能感同身受吧?」
沈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是!乔妹妹说的有理。」
乔玉言像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愤恨似的,仍旧笑容灿烂,「果然像沈姐姐这样讲道理的人也跟我的想法一样。」
沈婧看到她那个笑容气得脑袋放发昏,再转眼竟然看到安郡王在偷笑。
这一眼让她陡然间清醒过来了,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真的是被气昏了头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做这种事情!
「既然乔妹妹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了心,这便不多坐了,这就回去,」说完站起身,看向安郡王,「安哥哥你呢?还要陪乔妹妹坐坐吗?」
虽然安郡王与沈婧不是很合得来,且这件事情沈婧也做得不地道,委实叫他心里很看不上眼。
但两个人到底是自小的交情,算起来,他的武术还是沈将军传授的。
原本过来,也是替沈婧赔个礼,让乔玉言揭过此事的意思,这会儿闹出这样,他的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横竖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对他而言也算是功德圆满。
下回沈婧再做出什么昏了头的事儿,他也没办法了。
这会儿看到她乌鸡眼儿似的盯着自己,也只好将笑容收了,站起来摆手道:「我府里头也还有事儿,不能再耽搁了,大侄女儿,等你好了,再一道坐坐吧!」
沈婧冷笑一声,「你倒是不顾及名声,难道也不替沈妹妹想想?人家可是已经定了亲的人。」
安郡王却耸了耸肩,一面往外走一面道:「管她定没定亲,还不是我大侄女儿,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乔玉言眼见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收了起来。
怪不得这京城之中,家家都希望各处来往联姻,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得上那些姻亲关系了。
她一直都知道沈婧喜欢安郡王,也知道这两人七拐八拐的也能算得上有点儿亲戚关系。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安郡王竟然会跑来给沈婧说情。
那这样一来,自己被绑架的事情,还真的只能就此打住了。
不管怎么说,当初张伦的事情,安郡王也是帮过自己大忙的人,既然他张了口,难道她还真的揪着不放?
只是心里到底难以咽下这口气。
她这边心里不舒坦,沈婧心里又何尝舒坦了?
乔玉言果真跟那些讲规矩的千金大小姐不同,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儿,把她形容成疯狗,还要她自己承认。
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
安郡王看着她的样子,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笑,他冷冷地看着沈婧,「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了,这样的事情,我下回再也不会帮你,你有本事做出来,就自己承担后果。」
沈婧一愣,随即火气也就跟着上来了,「好歹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安哥哥,你就这样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你看看那个乔玉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你竟然就由着她作践我!」
安郡王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声音压低了些,里头的怒意却难被忽视,「若非你自己做出那些蠢事来,今日如何会被旁人说?
更何况,退一万步,你害人你还有理了?平白污人清白,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做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