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七皇子来了,而且来得浩浩荡荡,架势极大。
看着自己这皇弟恬不知耻地出现在这里,不但行叩拜之礼,而且比自己做得还要过分,直接从山脚下开始,三步一跪,九步一拜。
等人到了大相国寺前,几乎都已经站立不起,还得两个宫人搀扶着。
但是七皇子不但有脸,而且还显得极为感激。
相对子的憔悴来说,七皇子简直可以说是形销骨立,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的。
脸色已经不能用憔悴来形容,脸上都甚至出现一片片的鸦青色,嘴唇也有些青紫。
他甚至怀疑对方的脸上涂了那些女人用来妆饰的粉,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办法冲上去将对方的脸擦上一遍。
因此也只能忍着恶心看着对方的表演。
七皇子一步一喘地站到子旁边,「众位夫人太太小姐,不辞辛劳,为了父皇的身体和健康,如此诚心诚意地祈福,这既说明了圣上的仁德圣明泽披天下,也说明了众位对父皇的一片忠心。
本宫身为皇子,着实是铭,作为儿子,眼见着众位如此大义,真是……让本宫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这话底下的人如何担当得起,当然是一起行礼推辞。
七皇子却像是上了瘾,各种不要钱的好听话,一股脑儿往外说,直把自己说成是这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子,皇帝是古往今来最杰出的帝王,底下的这些人是最忠心的臣民。
简直感人肺腑、感人心脾,感天动地,不但把底下这群妇人感动的眼泪汪汪,甚至还感动了他自己,当众洒泪于台阶之上。
一旁子几乎是被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知道他无耻,却不知道他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境地,不是一直说惠妃娘娘世家女出身,她教养出的来儿子也带有世家公子的气度么?
就这?!
谁知道这还没完,七皇子转脸就看向子,,您真是弟弟的指路明灯,在弟弟的心里,最为佩服的人就了。
比如这一次的事情,若不发起,做弟弟的根本就没有想到,也要感,让弟弟有一个渠道,可以为父皇多做点儿事。」
子开口之前,七皇子又立刻接着道:「为了感念诸位夫人太太们的辛苦,本宫特意备下薄礼,送至各位府内,希望这一次的祈福,能为父皇带来好运。」
这两日的辛苦已经消磨了许多人的意志,要不是看到皇子都在场,只怕不少人免不了要当众抱怨了。
这会儿忽然听说七皇子竟然还给众人备了礼,这一下就让此时站在这里的人心生好感。
不管怎么说,能拿到皇家的东西,终究是一件能装点门面的事情。
虽然对于前面的那几家原本地位就不低的人家来说,御赐之物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可那些下层京官却是没怎么见过的。
如此一来子做的道场,反倒叫七皇子占了好处,让这些人感恩戴德,着实是有些好笑。
大约因为乔玉言潜意识里就认为最后不是这两个人登上皇位,所以没有那种对上位者的盲目崇拜。
这会儿看着这兄弟俩,只觉得可笑,与那等平凡人家兄弟争家产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她也对宫里躺着的那位皇帝没有了好感官。
纵然没有这场病,可他终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为这个国家的未来,他竟然就留了这么两个继承人?
嘉禾在少心血,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眼下看到七皇子竟然跑过来跟兄抢功劳,如何能忍。
听到七皇子说他还要参与今天晚上的大法会,当即便冷笑道:「七皇兄也不怕冷落了佳人?」
七皇子在十多天前,还收了一房美妾,只因如今情势,只说是一个丫鬟,可实际上嘉禾对他院子里的事情清清楚楚,自然瞒不过她。
听到她这句话,七皇子吃了一惊,一脸惊讶,「本宫已经一月有余未曾进过内院了,嘉禾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嘉禾还要再说,却子一个眼神给拦下了。
面对着七皇子讶异的神色,嘉禾只好忍气吞声,「那大约是我记错了,皇兄一向纯孝,应当做不出这等事情来。」
七皇子点了点头,一脸凝重,「是啊!果然还是皇妹了解本宫,只是这捕风捉影的谣言,皇妹以后还是不要乱传,你到底贵为一国公主,这若是叫人误会你如那等村妇般长舌,着实有些丢咱们皇室的颜面。」
嘉禾一张俏脸几乎被气成了猪肝色,若是按着她平时的性格,这会儿非得上去跟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七哥打上一架才行。
可此时这么多人在,皇室的脸面容不得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七皇子似乎是拿定了这一点,脸上带着哀戚的神色,眼睛里却闪过得意。
连乔玉言都惊讶,一个人的脸上竟然能这么生动地反映出两种情绪。
如此面对面地直视皇室的皇权之争,乔玉言看到的只有啼笑皆非,宛如一场荒唐闹剧。
原本以为这场闹剧与自己无关,谁想在结束下午的仪式之后,七皇子竟然忽然找到了她。
「这位就是嘉禾皇妹的六婶,温六太太吧!」
乔玉言纵然心里对他的印象不大好,可对方是皇子,该有的礼数一点儿不能错,不然那不但是温家丢脸,乔家也要当众没有脸面。
「请七皇子安。」
七皇子对她十分客气,当下命跟随在他旁边的宫女将乔玉言扶起来。
「我一向听说六太太贤良淑德,早前也曾见过乔家老太爷的风采,到如今还不能忘怀,今日有幸见到六太太着实是意外之喜,不知六太太可有空,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