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停渊根本没有回答,直接拉过乔玉言,往床上去了,「这些药,她们没法帮你。」
「为……为什么?!」
乔玉言坐在床边,脸烧得通红。
温停渊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言儿,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夫妻,你不必如此防着我。」
「可……」乔玉言觉得这话不对,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说。
「那你是否相信我?」温停渊蹲下,目光平视着她。
这是自然。
乔玉言想了想,终究没说什么,转身上了床,趴在了被子上面。
「我不会对你不尊重,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这么一说,乔玉言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温停渊打断她的话,「上药吧,你忍着点儿。」
乔玉言身上的伤不少,最眼中的是后腰那一块,有足足一块比成年男子手掌还大的区域已经完全成了黑紫色,只怕还伤及了内里组织。.
温停渊的目光落在那上面,眉头便紧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乔玉言,再一次提醒,「你忍着点儿。」
药膏抹在伤处,火辣辣的疼,让她一时间也忽视了温停渊落在自己皮肤上的手掌。
随即她便知道,为什么他说这个药别人上不了,她虽然不大懂武功,可以前舅舅也替她说过关于真正的武林高手是有内力的说法。
此时她清楚地感觉到从温停渊的手掌处,有丝丝温热的气流拥入她受伤的地方,不但那火辣辣的药力减轻了不少,后腰的痛楚都变轻了。
他的手掌停留了足足有一刻钟,等他移开,乔玉言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一处的疼痛感轻了些。
还有其他的地方虽然也有,但并没有那么严重。
乔玉言当即表示其他地方只要抹上药就好了,温停渊也不再反对,而且干脆避到了屏风外面。
等她将药都涂好了,再穿好了衣裳,他才重新回来,两个人便如从前那般躺下。
大约是方才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乔玉言这会儿有些走了困意。
她没有背对着他睡,两个人都平躺着。
屋子里那盏灯还亮着,乔玉言转脸,发现他也没睡,却也没有说话。
仔细看了一下,见他脸色仍旧难看,只当他是因为方才她的话儿生气,想了想还是小声道:「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不习惯而已。」
温停渊也转过脸来,两个人四目相对,他没有立时说话,视线在她脸上来回移动,好一会儿才开口,「很疼吧?」
乔玉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说自己的伤,「其实还好,刚涂上去的时候挺疼的,你帮我……之后,就没那么疼了。」
她说完之后,见温停渊没有接话,才明白他说的不是上药的事儿,而是昨晚上。
一想到昨晚,乔玉言就皱起了眉,「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而且……」
她疑惑地看向温停渊,「你不是去了南州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你昨晚上出现在大相国寺的后山,是因为程风给你的消息?你怎么立刻就找到我了?」
她还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可问到一半就发现温停渊的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怎么了?」
温停渊干脆翻了个身,面对着她侧躺着,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慢慢问,不急,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回答你。」
莫名的,乔玉言听到他这句话时,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似乎得到了某种非常重要的保证。
她也学着他转过身,两个人面对面地躺着,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人,她忽然又有一种,什么都不想问的感觉。
可是理智战胜了一时的感性,这件事情可能关系到外祖母一家,她不能如此大意。
她重新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始问出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见到我的时候。」
「为何那么巧?」
「不巧,我应该提前几个小时赶到,你不至于吃这个苦。」
温停渊说得认真,乔玉言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心疼,就像是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被一个小胖子推下水那一次一样。
乔玉言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可她没有将这个情绪释放出来,而是接着问:「大相国寺的事情你可知道?」
「今天听说了。」
早上在大相国寺的后山,乔玉言被他救下之后,便立刻被拾叶带去回了城,先让半夏给她将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番之后,又换了衣裳,当时已近天黑,她便直接被送去了长兴侯府。
宋雨薇见到她时几乎没有惊讶,乔玉言便知道这都是温停渊的安排,至于温停渊为何能安排到长兴侯府,她不知道,也没法立时弄清楚,只能等这件事情过去。
她也是在后面陪着宋雨薇的时候,才知道了那件事儿。
当听到前面的人将消息传到的时候,她与宋雨薇几乎是立刻同时捂住了对方的嘴,两个人都从好友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四个字。
昨晚大相国寺的事情,乔玉言心里还十分肯定是七皇子做的。
今天早上的事儿,她却不敢肯定了。
在心里思索了好半天,那句话便一直卡在喉咙里,她有些不敢问出来。
最后却是温停渊看出了她心里的挣扎和犹豫,看他却是先浅笑了一下,「不是跟你说,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你问,我就会告诉你。」
乔玉言立刻明白过来,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这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同时眼睛里也有了情绪,那是她对那个问题的答案的期待。
温停渊的脸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点上乔玉言的鼻尖,眼睛里满是认真的神色,「如果你是要问那件事,那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是肯定的。」
乔玉言的眼睛立刻睁得极大,身子却忍不住轻轻发抖起来,她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清晰完整地问出那句话,「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