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温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个忽如其来的现实。
乔玉宁告诉他的这件事情,让他生出了许多的挫败感。
他明明对嘉禾没有男女之情,可偏偏在得知她心里有别的男人时,他却莫名觉得恼恨。
尤其是这个人竟然还是那个私生子!
那个夺去了他的光芒,让他之前的好学识都变成笑话的人!
世家子能考上三十二名的?偏偏他就考出个解元郎!
一时间叫原本该属于他的荣耀通通化为灰烬。
他还娶了乔玉言为妻,那个原本该嫁给他的人。
乔玉言明明是想嫁给她的,纵然他心里喜欢的是乔玉宁,可他仍旧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嫡女给了一个私生子做正妻,而将庶女给了他。
最关键的是,父亲和祖母竟然还接受了这个私生子,他竟然还不得不对其执晚辈礼。
每次看到温停渊和乔玉言两个人相携而行,他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气下不去。
现在他还得知自己的发妻,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也喜欢那个私生子!
温良简直咽不下这口气。
乔玉宁在一旁冷眼打量着他的神色,期期艾艾地开口,「四郎,公主她金枝玉叶,事关她的名义,我委实不该胡乱说的,你听过就算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吧!
不管怎么说,公主也是你的发妻,我……我不过是个侍妾罢了,哪怕我心里只有你,一心只想着你,到底也……」
说着说着,后面的话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温良从思绪了回过神来,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心底一片柔软。
果然只有宁儿一心爱慕他,为了他甘愿受苦,甘愿无名无分!
温良将她抱紧了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乔玉宁的后背,「你不要多想,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我也永远不会将你当成什么妾,别的女人我都没有看在眼里,这辈子只想跟你一起过日子,生儿育女。」
最后四个字让乔玉宁的脸色白了白,她咬紧牙齿才让自己把所有的情绪都咽了下去,继续楚楚可怜,「四郎的心,宁儿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到底人家是公主,若是叫她知道了,怕是……」
「什么公主!」温良的怒意立刻就上来了,「如子不在,七皇子还能容得下她?非但没能帮上我什么忙,如今还带累了我,分明就是个贱妇!」
乔玉宁眼珠子一转,犹犹豫豫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四郎你说,之前是不大确定,现在看来,当时我没看错。」
「还有什么事儿?」乔玉宁这一来,温良一下子接受的信息太多,让他的脑袋都有些混乱。
「当初,为着大太太寿宴上发生的事儿,你与公主才有了婚事,可那天……」
她顿了顿,「那天我因为我一句话不当,被公主当众罚跪在凉亭里头,受尽贵女们的奚落,后来大家都不与我靠近,我也不好意思去往人群中。
所以那天隐约见着公主跟前的撷兰和一个小丫鬟说些什么,手里还拿了个什么纸包,只是当时我为着避开人,也没敢过去,更何况那还是公主跟前的人。
后来发生那件事儿,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对于四郎你,宁儿心里一向最为信任,若不是有点儿什么缘故,你怎么可能会跟公主搅和到一起?」
「你是说当初那件事……」
「四郎你仔细想想当时的事情,你是不是入口了什么不该入口的东西?也许……这东西根本不是给你准备的。」
「吧嗒」一声脆响,却是温良将旁边矮几上的香炉扫落在地,青玉碎片顿时飞溅。
乔玉宁偷偷打量旁边的男子,见他目光阴沉,似要吃人似的,心下顿觉畅快。
当时那件事,直接导致了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也让她不得不在嘉禾的傲慢和欺压下,进了温家当这个乔姨娘。
当年的事情,她知道是有人暗算,可当初那样的境地里,温良自身难保,乔家上下对她深恶痛绝,她就是有所怀疑,也没有任何办法,什么都不能做。..
可不代表她就不记得这件事。
实际上,她心里一直怀疑当初的那件事跟乔玉言脱不了干系,只是她一直没有证据。
「这个贱妇!这个贱妇!我……」温良忽然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差一点儿将乔玉宁掀翻在地。
乔玉宁扶着一旁的床沿,才勉强稳住身子,然后就看到温良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显然是气得狠了。
「四郎,你别气坏了身子,这件事情我是一直藏在心底不敢说的,可你是宁儿的一切,这样一直瞒着你,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早知道你气成这样,我便不说了。反正,现在木已成舟,不管是你还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现在还要怕她吗?」温良气急败坏地指着正屋的方向,「她还算什么公主?等七皇子即位,还有她什么事儿?!到时候怕是我、整个温家都要受她连累!」
乔玉宁紧张地看着他,「那怎么办?眼下七皇子还在安抚上下人的心,估计是还没有回过味儿来。
再加上圣上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等这件事过去,七皇子,啊不,新帝到时候再看咱们,只怕反而会误会是咱们将公主保护了起来,到时候……四郎你可怎么办?
天子要定人的罪名,理由可太多了,若是嘉禾公主被定罪,四郎你怕是也跑不掉,她……她怎么能这么害你呢?
上一次就害得我们没办法明光正道地做夫妻,现在因为她自己的缘故,难道还有将你的前途尽毁么?!难道要让四郎你这一辈子都被三爷被六老爷压得抬不起头,永远在他们底下仰人鼻息?」
乔玉宁说到激动处,忍不住痛哭起来。
而她这几句话也深深地刺痛了温良的心,他的眸色冷了下来,「明知道她要连累我,难道我还干坐着等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