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绝望

其实一开始，他是不怎么在乎那笔钱的，甚至没有放在心上。

但意外总比明天先来一步。

为了购买必要的装备，他积蓄的家产一夜回到解放前。

所以。

秉着公事公办，不提感情的原则。

折原枫向星宫千代询问到自己那份钱。

那只疑似有Ⅲ级再生能力的鬼面蜘蛛，幻象10号研究中心根据其研究价值，给出的价钱是26w亚元。

分到他手里是13w亚元。

重点实验室别的没有，就是经费多。

13w亚元，抵得上他5个月的工资了。

“不用打卡上，到时候给我现金，有什么事后天再谈……”

“好…好……”

“嗯。”

通话无情的被挂断，星宫千代默默收起手机，内心失落。

带着一身疲惫实习回家，才关上门，人还踩在玄关上，折原枫的电话就过来了，本来还挺惊喜的。

以为他会说些关心的话。

结果……只是为了钱。

白高兴一场。

笨蛋，真的是笨蛋！

星宫千代气的跺了跺脚。

“怎么了？交男友了？”屋内客厅传来一道慵懒的询问。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莫约二十四五的模样。

衣衫不整的葛优躺在沙发上，望着没什么意思的电视节目。

“没有！”

换好鞋子，星宫千代冲自己姐姐翻了个白眼，在进入卫生间前，嘟囔一句：“今天我碰到阿枫了。”

“………啊？”

星宫白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两秒钟，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到卫生间门口，表情十分震惊：“这……怎么回事？你怎么碰到他的？”

“……”

见她动静有些大，星宫千代有些狐疑的瞅了她一眼，“出任务的时候碰见的，他在研究所工作……”

其他的。

她没有兴致说了。

本来是挺高兴的，但人家却很冷淡，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

害怕自己在对方的心里，是否成为了陌生人。

毕竟四年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好吧。”

星宫白萩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显然是被某个不近人情的男人打击到了，想来是套不出有用的东西，回房间关紧门，她拨打了一串神秘的数字。

“摩西摩西？”

“阿枫啊，听说你今天碰到千代酱了？”

“…嗯。”

听声音，对面的人也有些无奈。

星宫白萩闻声笑了一下，懒懒的躺在床上。

“那就是缘分啦，躲了四年也没用，你看看这一见面……旧情复燃，烧的哗啦啦的，以前可能还不懂那什么，现在青春期嘛，而且女人总会对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折原枫：“……”

“没办法咯。”

“人家可长大了，现在还比你厉害了，又有反应小组的资源，想甩都甩不掉。”

对面沉默一会儿，然后出声问道：“你有办法？”

“没有。”

星宫白萩果断回绝，然后试探道：“要不…………”

“你就别想着往墙外面跑了，都四年不是还没什么进展？”

“唉~”

“……回来结婚吧，成个家生几个孩子多好，别太固执……”

“挂了。”

“诶诶诶诶……”

紧接着就是一阵忙音，叫都叫不住，星宫白萩无奈的一声叹息。

现在的晚辈，真让人头疼。

……

PM，10:24。

顶着霓虹灯光，折原枫回到公寓，钥匙打开房门。

里面的灯却是亮的。

很快，他看到客厅的茶几上趴着一个小姑娘。

看样子是睡着了。

“NO！”

“God！”

“Please！”

Mon5对家里的不速之客表示抗议，“她怎么在这？我还想看我的电视节目！”

自从可以用触手探知外界，恢复了一些行动力，Mon5就喜欢上电视节目，尤其是以前的老片子《动物世界》。

可能是那老片子让它找回自我。

家里的小姑娘是邻居小仓爱。

生活在这一栋公寓楼的人，生活条件大多不会太好。

小仓爱的父亲原本是个小公司职员，受到职场凌欺后辞职，丧失外出的勇气，整日窝在家里无所事事，时常提着拳头冲妻女发火。

悲剧的是，他的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背着他在外面玩的很花。

破事戳穿之后，两人就时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大出手。

很狗血。

但。

对于年仅12岁的小仓爱来说，却是一个悲惨的现实。

最终，在某个不安稳的夜晚，她无处可去，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敲响了曾救过自己一次的阴沉邻居的房门。

当时折原枫看见她嘴角上有一块淤青。

没多问，收留了她一晚。

让女孩感到绝望的是，父母在她独自离开家在外面过夜，也没有出门寻找她的意思。

第二次过后，折原枫给了她一把自己公寓的钥匙。

现在是第三次。

换上鞋子，折原枫到房间拿来一张厚毛毯子，放在女孩的旁边，再轻轻拍女孩的后背。

小仓爱悠悠转醒。

“尼桑……”

“吃东西没有？”折原枫问她。

“……吃了。”

女孩的情绪低落，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小声喃喃说完，肚子却发出一阵“咕咕咕……”的抗议。

让她尴尬起来。

“等会。”

折原枫没再问什么，看了一眼茶几上散落的作业本，径直走进厨房。

拿出两个西红柿，切成碎块，再起锅熟练的烧油，煎了一个鸡蛋，准备做一碗热乎乎的西红柿鸡蛋面。

“这是做什么？”

“她为什么在你家？”

“蹭吃蹭喝还蹭住是吧。”

“我，不同意，女人最麻烦了。”

Mon5比较不爽，因为触犯了它自由的利益。

利用煮面的时间，折原枫在手机上打字，稍微和它解释了一下。

“昂。”

“狗血，又经典。”

了解之后，Mon5没再说什么了。

说真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如果不够幸运，没有人伸出援手，是很容易走上歪路，堕落到一发不可收拾。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例子。

“……”

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小仓爱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想到一些事，又觉得鼻子隐隐发酸，视线也渐渐模糊。

很快。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闯入在她的视线。

“谢谢尼桑……”

女孩连忙抹眼眶，抬头看了折原枫一眼。

折原枫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平淡说道：“吃完自己洗一下，到沙发上睡。”

“恩……”

折原枫看了她一眼，准备走，犹豫了一下又停下来，呼出口气，缓缓开口道：“想知道…如果我是你，会怎么做吗？”

“…怎么做？”

女孩抬头。

“求助。”

“趁我还在的时候。”洗漱完之后，折原枫回到房间，其实他刚才很想把后半段说完，但想想，对于人家来说……

可能更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