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勒满脸哀求的道:“约翰,算我求你了。”
康斯坦丁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是躲不过了——钱德勒,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钱德勒难过的说道:“我明白,但我心中仍有希望。”
康斯坦丁道:“希望是魔鬼蛊惑人心的画饼,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有无谓的希望,才变得如此复杂,如此纷乱。”
钱德勒目瞪口呆。
楚浔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刚把他从精神病院接出来。”
钱德勒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康斯坦丁咧嘴笑道:“好了,别这么一副苦脸了,我答应你了。”
钱德勒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约翰!我就知道,我可以指望你这个老朋友!”
康斯坦丁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楚浔吧,如果不是他告诉我这其实只是一个通灵梦境,我根本就不会来见你的。”
钱德勒张了张嘴,根本接不上康斯坦丁的话,只能感激的朝楚浔点了点头,“谢谢你,楚浔先生。你……是约翰的主治医师吗?”
楚浔道:“不是,约翰不需要治疗,需要治疗的,是这个通灵梦境。”
“哦……”钱德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很显然,他已经把楚浔当成是康斯坦丁的病友了。
钱德勒已经开始后悔,该不该让康斯坦丁和楚浔来接手自己女儿的事情。
康斯坦丁掐灭了烟头,问道:“钱德勒,你女儿在哪?”
钱德勒连忙道:“就在纽卡尔斯的一家医院里。”
“纽卡尔斯……”康斯坦丁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钱德勒,你去买三张机票,我们马上出发。”
“好的。”钱德勒立刻跑出酒吧。
康斯坦丁朝酒保打了个响指,“给我一杯你们这里最烈的酒。”
楚浔忍不住问道:“渣康,钱德勒的事情,跟你的心魔有关对吧?”
康斯坦丁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口感令他咂了咂嘴。
楚浔换了个问题,“你明明会维纶第六纹章的传送魔法,用传送魔法去纽卡尔斯医院不是更快吗?为什么非要钱德勒去买机票?”
康斯坦丁道:“看来,你并不懂魔法。魔法的本质,是借用宇宙的某种能量,而宇宙的能量是守恒的,你享用了魔法带来的好处,就要还给宇宙同等的代价——这叫等价代偿。”
楚浔问道:“可是,你之前在跳楼的时候,却用了维纶第七纹章啊。”
康斯坦丁又喝了一大口酒,咧嘴道:“我自己用当然无所谓。”
楚浔道:“因为你很强,是吗?”
康斯坦丁笑道:“因为我烂命一条,没什么不能失去的。”
楚浔微微一怔。
半个小时后。
三人登上了飞往纽卡尔斯的飞机。
等他们抵达时,已经是当天深夜时分了。
钱德勒开车,载着康斯坦丁和楚浔来到纽卡尔斯的一家儿童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楚浔就看到一名面色憔悴的女人迎了出来。
这位,一定就是钱德勒的老婆蕾妮了。
楚浔注意到,一贯烟不离手的康斯坦丁,竟然面色凝重的将香烟收了起来。
钱德勒拉住蕾妮的手,“蕾妮,我把约翰带来了。”
蕾妮气恼的甩开钱德勒的手,“不!我不需要让这种神棍来看我的女儿!约翰·康斯坦丁!你走!”
康斯坦丁嘴角微微一牵,“蕾妮,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真实的,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蕾妮微微一怔,随即怒道:“你这个精神病!”
康斯坦丁点头道:“没错,我的确是刚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但有问题的不是我。”
蕾妮气恼的道:“钱德勒,快把他赶走,我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让他介入我们女儿的事情!他的到来,只会带来灾祸!”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的道:“钱德勒,你最好听你老婆的话,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薛定谔的盒子一旦打开,就没有回头路了。”
“约翰!你少说两句!”钱德勒连忙转头安抚情绪激动的妻子,“蕾妮,很抱歉,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约翰来帮忙。”
蕾妮气恼的道:“他现在就是个精神病!”
钱德勒道:“但他真的知道该如何驱魔!”
“哈哈哈!”康斯坦丁忽然大笑起来。
钱德勒和蕾妮都用看待精神病一样的目光看着康斯坦丁。
唯有楚浔能听出康斯坦丁笑声中的无尽悲凉。
世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康斯坦丁现在的心情,肯定就是这种境界。
蕾妮恨恨的道:“钱德勒,你看看他疯狂的样子!他根本就不正常!他就是个扫把星!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他周围的朋友,没有一个好下场!”
钱德勒哀求道:“可是,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蕾妮!为了我们的女儿翠西!你就让他看一眼吧!”
蕾妮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康斯坦丁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站在蕾妮面前。
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疯子一样。
但楚浔知道,康斯坦丁越是这样,就越是在乎。
钱德勒焦急的朝楚浔说道:“楚浔先生,你快也帮忙说句话啊!”
在钱德勒看来,楚浔是康斯坦丁的“病友”,又白白蹭了一张机票,理应帮康斯坦丁说点什么的。
楚浔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来都来了……”
蕾妮嘴角一抽,最终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好吧,好吧,约翰·康斯坦丁,我只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康斯坦丁道:“用不着两分钟,我就可以确定翠西的状况了。”
蕾妮威胁道:“如果我们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约翰·康斯坦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的道:“我知道,我从来到这里,就没打算放过我自己。”
说完,康斯坦丁便推门走进了病房。
楚浔也紧跟着走了进去,然后随手将情绪激动的蕾妮和钱德勒关在了病房之外。
“来都来了?”康斯坦丁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楚浔,“这样的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楚浔淡淡的一笑,“这是我们华人的一句老话,几乎每个人都会说。”
“不错,这句话真是太有生活智慧了。”康斯坦丁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