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Prady给了最终回复。
许宴青接完电话,和程霜说:“张总监刚刚给我回了电话。”
太阳很大。
程霜拍户外的戏,躺在遮阳棚下面的躺椅上候场:“他怎么说?”
“说下次合作。”
这个结果意料之中,品牌方怎么可能会换掉景召。
“我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
许宴青说:“商Ruby的商是商华国际的商。”
商华国际前一阵子大洗牌,目前是商家的嫡千金一人独大。
程霜阴阳怪气地哼了声:“好端端的大小姐不当,跑去当什么遗体整容师。”平白连累了别人。
许宴青提醒:“你记得订束花送去绿瓦胡同,就当是道歉。”
*****
程霜订的花是贺江签收的,景召和商领领都在华城。
景河东晚上要做大餐,让景召和商领领帮忙买菜。
超市的生鲜区到处都在打折。
“都买齐了吗?”商领领掏出景河东写的购买单子,和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一比对。
景召推着购物车:“还有鹌鹑蛋。”
景河东写了很长的单子,景召就出门时看了一眼。
商领领好羡慕他的记忆力。
“你去拿吧,我在这里等你。”她还有别的东西要买。
景召把购物车留下,去拿鹌鹑蛋。
商领领推着购物车去了冰柜,她打开柜门,拿了三大袋糯米糍雪糕,藏到购物车的最下面,用其他东西盖住,然后推着车去找景召,走近了发现有位女士在同景召说话。
女士往商领领这边看过来了。
女士收回目光,和景召不知又说了什么,然后离开。
商领领推着车过去:“她是谁啊?”
景召把鹌鹑蛋放进推车里:“大一的同学。”
他大一就读于华城的一所艺术学院,摄影系。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还没到下班的点,超市人不多。
景召从商领领手里接过推车:“问我有没有时间,有一些专业上的事情要问我,我说我太太在等我。”
年轻、貌美、主动和景召搭话的女士男士在商领领这里,都归类为情敌。
“你以前念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路太窄了,商领领抓着景召腰间两侧的衣服,像条尾巴一样,走在他后面。
景召说:“还好吧。”
“你都怎么拒绝人家?”
如果对方没有说开,景召会当不知道,如果对方认真表白,那他也会认真拒绝,拒绝的理由通常是:“不谈恋爱,不结婚。”
“那有没有那种很疯狂的?你拒绝都没用。”
景召想了想:“你。”
“……”
商领领踩到景召的鞋了。
他回头。
商领领死亡凝视。
路人不小心撞到了他们的购物车,商领领藏的糯米糍雪糕露出来一个角。
景召目光落在了上面。
商领领一只手摁在购物车,超级霸道地说:“不准动本疯子的雪糕!”
有路人经过。
景召把商领领拉到身边,避开过道上的路人:“可不就是个小疯子,才七岁就敢关我。”
商领领惊讶地愣在原地:“原来你都记得啊。”
景召右手食指的内侧有个伤疤,形状有点像月牙,是小时候弄的,因为商领领。
那是他们儿时第二次见面。
他站在陆家别墅外面的那条路上,她坐在自家别墅的围墙上面。
围墙很高很高,她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在等谁?”
她穿着裙子,晃着腿,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齐眉的刘海衬得她眼睛很大,瞳孔黑白分明,脸只有巴掌大,她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她和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
八岁的景召见过的女孩很少,没有比她漂亮的。他寄住的那家主人说起过她,她是商家的小魔女。
她在围墙上坐了很久,风很大,乌云压顶,像要下雨,她身后有一棵又高又粗的树,绿油油树叶密密麻麻,阴阴的树影笼罩着她。
她真的很像童话书里被魔女抓进城堡的公主。
“上面很危险。”他说。
风太大,靠在围墙上的梯子摇摇晃晃。
她仍然坐在上面,看着地面上的他,长长的裙摆随着她嫩生生的腿在晃动。
他又说一遍:“上面很危险。”
他犹豫了片刻,走到围墙下面。
她在上面,笑了,双手撑着围墙,用稚嫩的嗓音问:“你是谁家的小哥哥?”
“小心!”
梯子从被风吹动,滑向了她。
她被砸中,从高高的围墙上掉下来。
地上的他伸手接住。
只是他一个八岁的小孩,哪里接得住,跌坐在了地上,是右手先着了地,食指压在了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上,伤口深可见骨。
而她,掉在了小哥哥怀里。
就是那次,景召手指上留了月牙形的疤。
后来在维加兰卡,景召救了出逃的商领领,她看到了他手上的疤,就缠着他一直问,问他有没有去过帝国,问他的手是怎么摔伤的。
景召不说。
商领领还以为他忘了。
“景召,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陆家的关系?”商领领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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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领的七岁:关小哥哥。
方路明的七岁: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