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你还要多久才看我一眼。”
他嘴角挂着笑,双眼皮的褶皱很深,眼尾半吊不吊的,有点漫不经心,却不乏凌厉,说出的话像在玩笑。
姚凌锁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合上书。馆长这时进来,询问是否需要安排晚餐。
蔻里起身,姚凌锁才看到他的右手压在腹上。
“你不舒服吗?”她只是出于好心,问了一句。
“胃疼。”除了额角有层细汗之外,蔻里并无异常,“等你等的。”
姚凌锁又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了。
然后他回答馆长:“不用。”一双带笑的琥珀色眼睛凝向姚凌锁,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她请。”
可姚凌锁并不想请蔻里吃饭。
“请我吃饭,嗯?”
虽然是疑问句,但用一个字结尾,一点都不像在征询他人的同意。他总是这样,很会掌控别人的节奏。
像姚凌锁这样心软又耳根子软的女孩子完全不是对手。
“……好。”
姚凌锁还了书,和馆长道完谢之后,与蔻里一起下楼。
姚凌锁对盛冲不熟,餐厅是蔻里选的,在皇家钟塔的顶层,四周高楼林立,餐厅有露天观景台,落地窗外的城市风光一览无余,满城霓虹、璀璨奢华。
盛冲是罪恶之都,也是钢铁森林,这里繁华与欲望共存。
蔻里绅士地为姚凌锁拉开椅子,男侍应走过来,放下水杯后递上菜单。
菜单只有一份,递给了女士,这是这家餐厅的传统。
“你有想吃的吗?”既然是请人吃饭,姚凌锁给足了礼貌和客气。
蔻里说随意。
“那有没有忌口的?”
“没有。”
可是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不挑剔的人,姚凌锁点了菜单上推荐的招牌菜。
餐厅南面的角落里有琴师在弹钢琴,是位老先生,他弹奏的曲子很温柔,很符合餐厅的装修氛围,给人很舒适的用餐体验。
姚凌锁听得很认真。
“可以选曲。”蔻里问她,“有想听的吗?”
她摇头。
“那我送你一首。”
蔻里离座,走到钢琴师旁边,俯身与他说了什么,随后钢琴师起身让开位子,蔻里坐下,解开正装外套的扣子,抬手放在钢琴上,流畅地按动琴键。
是一首姚凌锁从没听过的曲子,不知道是不是蔻里身上的气质影响到了她对曲子的品鉴能力,除了优雅、她还听出了一丝阴郁。
她在图书馆的胡思乱想得到了证实,蔻里的确有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一曲刚结束,侍应把菜端上来。
“祝两位用餐愉快。”
蔻里点了一瓶红酒。
弹钢琴的老先生送来一份甜点,老先生和蔻里应该是认识的,用姚凌锁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几句,视线礼貌地在姚凌锁身上停留了几次,之后坐回琴凳,再次开始演奏。
蔻里给姚凌锁翻译:“他说你很漂亮,说我这次弹得比上次好。”
可能是因为她喝了一点点酒,也可能是钢琴曲太舒缓放松,她话比平时多了:“上次是什么时候?”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很奇怪,她和蔻里不是可以闲谈的关系,分明今天之前她还很畏惧忌惮他。
蔻里直视她的眼睛,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像各种诡谲的光糅杂在里面:“十年前,和我的母亲。”
她好像突然对蔻里产生了好奇,就在那一个瞬间里。
回到住处,已经过了十点了。
蔻里没有进屋,只送到了门口。姚凌锁去冰箱倒了一杯牛奶,转头时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在这样的深夜里,那个盒子像潘多拉魔盒。
她不自觉地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她在图书馆没来得及看完的《罗门庄园》和《贵族》。
*****
她好像对蔻里放下了戒备心。
在姚凌锁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答应了蔻里一起去阿皮耶大道,因为lei说,今天是波多节。答应之后,她忍不住叹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原定计划分明是两个月不出门。
她知道波多节,在书上看到过,波多节是西西戈尔土著民祈福的节日。
西西戈尔盛产一种叫做青穗的谷物,在波多节这天,当地的土著民会在大门上插一束还没有成熟的青穗。在土著话里,青穗音译为美好的祝福。
街上熙熙攘攘,很热闹,沿街都是店铺,青穗枝在各个店门上都随处可见,也有很多赶时髦的年轻人,摘下穗粒,串成饰品,佩戴在身上,街道两边就有很多卖这类小饰品的摊子,来来往往不少旅人,节日氛围很浓。
姚凌锁觉得新奇,驻足在一个小摊前。
蔻里在她后面,外套搭在手臂,黑色衬衫衬得他皮肤很白,白得像书里漂亮危险的鬼族:“想要?”
姚凌锁摇头。
她昨天听lei说,等到了天黑,要把穗粒扔进河里,才算完成了祈福,她住的地方附近都没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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